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扶苏微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对面,呼衍牙栾则是一幅略带羞愧,却仍然昂着头颅的样子。
至于嬴启,就完全是事不关己的神情,他只负责翻译而已,本身并没有参与进两人对话的意思。
不过他也多少有些好奇,面对对方的无礼言辞,扶苏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是会勃然大怒拍案而起,还是故作大度?
嬴启眼神微收,准备看好戏。
对这些来自草原的狼崽子表现得大度,可从来都不是好的策略。
没有让嬴启等得太久,扶苏便对着呼衍牙栾笑道“你与冒顿有仇?”
看着扶苏的“和善”表情,呼衍牙栾还以为扶苏是想示好。
可在听了嬴启的翻译之后他才觉得有些不对,“太子为什么这么说?我对单于是很忠诚的。”
“他问太子为什么觉得他与冒顿有仇。”嬴启笑了笑,他似乎明白了扶苏的意思。
“司马靳是我的好朋友,嬴骐更是我的亲兄弟。”扶苏的笑容很快变冷,“要不要放过冒顿王庭,不过是我给前线递一句话的事罢了。”
从呼衍牙栾额上的汗珠可以看出来,他是真的被唬住了。
这同样是文化差异的问题。
扶苏只是一个太子,按理来说是没有军权的。
何况别说扶苏只是司马靳的好朋友,哪怕他就是司马靳的老子,在朝中已经基本确认了要和谈的情况下,司马靳就是再虎,也不会违令出兵。
大昭的军队都是国家的,而不是各个部族分裂开的。
呼衍牙栾当然会以为司马靳所领的都是他自己的私军,可以由司马靳随意控制。
如此一来,扶苏的威胁就正中要害了。
而同时,扶苏很好地避开了一个呼衍牙栾无意间设下的陷阱。
他的问话很有问题。
“你能代表昭王吗?”
代表始皇帝?
当然不能。
始皇帝的意志至高无上,哪里有人可以代表的。
而且这还是在嬴启面前。
不谨慎说话,可是很容易上达天听的。
扶苏更不能以自己的“太子”身份来自比当日的冒顿,来让对方警醒。
冒顿做的事,可正是扶苏要极力避免始皇帝联想的——弑父。
那可是弑父弑君啊。
这边扶苏自比冒顿,用不了明天,恐怕就会给人扒了皮。
无论怎样,扶苏的威胁好似收到了效果。
呼衍牙栾的态度立刻软了下来,“方才是在下一时情急,出口时乱了心智,还请太子大人不要介意。”
“告诉他,念在初犯,就暂时放过他这一次。”扶苏冷笑着道“但后面的问题,他最好回答得让我满意。”
威胁的话说一次就是,讲得多了反而有反效果,扶苏不介意稍微展示一下自己的“大度”。
果然,呼衍牙栾点头如捣蒜,连连赌咒发誓自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三个问题,冒顿给月氏的礼物有多少?”
呼衍牙栾面露愤恨与耻辱。
毕竟,要劫掠成性的匈奴人向他国进贡,还是原本要仰赖匈奴鼻息的国家,这让呼衍牙栾在内的大部分即便是支持冒顿的匈奴人都觉得难以接受。
但难受归难受,扶苏问话,他又不能不回答。
“每年两万头牛羊,五千石粮食,一千匹骏马,三千匹丝绢,还有三百名美女。”
翻译完之后,嬴启与扶苏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少许的惊讶。
这是很丰厚的贡品了。
以匈奴的体量来说,足以被称为伤筋动骨了。
看来为了暂时平稳外部势力,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