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无论是水面宽度还是河床深度都远不及大河(即后世黄河)的泗水上航行,楼船显得太过臃肿而不适宜使用。
为了更为方便快捷地到达陶城,扶苏一行换乘了一种常见于南方的航船,俗称风剪子。
这种适合在南方狭小水域中航行的行船,船身狭长而优雅,船头与船尾更是两个稍稍翘起的尖端,在扶苏眼中,如同放大版的梭子。
用一个后世人更能用来想象的参照物来比对的话,风剪子的外形十分相近于粽子节上的龙舟。
当然,为了给船帆留出空间,风剪子并没有龙舟那么惊人的长宽比。
“这个就是我们接下来要乘坐的船吗?”
指着相对于楼船而言,更为清爽明快的风剪子,魏无月显得有些激动和开心。
摸着恢复了生气的无月的脑袋,扶苏笑着回答道“是啊,这船比楼船要快许多。”
魏无月闻言,眼中星光闪闪,看着风剪子的目光灼灼,恨不得立刻就能启程。
相对之下,甘茂的神情就没那么雀跃了。
“比楼船还要快许多?”甘茂吞咽了一口唾沫,再看看风剪子比楼船狭窄了许多的船身,“这船能经住风浪吗?”
“经不住。”这样纤细的船身,自然不如楼船的抗击打能力,扶苏稍作开解,“但泗水又不比大河与大江那般汹涌。不过一条内河而已,哪有多少风浪,甘相不必担心。”
虽然扶苏的开解并不如何专业,但甘茂也只好认命似的点点头,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匆匆一晤,又要离别。只不知日后再见太子之时,又是何等光景了。”
大昭太子,以及龙阳君、平原君等人一道要走,彭城方面自然要来人迎送,作为彭城守将的赵括当然不能置身事外。
扶苏看着这个声名鹊起,被许多赵人视为李牧接班人的年轻将领,想了想,明白了对方的言下之意。
扶苏还未在赵魏之间做出选择,那么两人再次相见,就有可能是沙场之上了。
赵括这是想在自己离开彭城之前,最后做一次可能的试探。
毕竟是曾经在留城并肩作战过的战友,虽然明知赵括是在试探,扶苏还是换上了笑容,只是这笑容在旁人看来多少显得有些意味深长,“无论是何光景,但求无愧于心即可。”
无愧于心?
赵括咀嚼着扶苏最后的几个字,表情古怪。
这位大昭太子,是在暗示什么吗?
说完这一句,没有管赵括心中作如何想法,在得到船长已经准备好开船的请示之后,扶苏拍了拍赵括的肩膀,转身向行船走去。
“这大昭太子装神弄鬼的,什么意思?”
李放是与赵括一同来的,此时为扶苏最后那句话摸不着头脑。
看着好友皱眉沉思的表情,赵括朗声一笑,“想来是大昭太子惜才,想挖我墙脚罢了。”
赵括是开玩笑,李放却有些紧张,“你可不能吃里扒外啊!”
“谁吃里扒外了!”赵括捶了好友一拳,然后立刻转身就跑,“谁晚进城就是孙子!”
“驴球耍赖!”李放一愣之下勃然大怒,也立刻跟在赵括后面跑了起来。
糊弄过了粗线条的好友,在前方奔跑的赵括心中却是翻江倒海。
他如何能不知扶苏那句话的用意呢?
大王想要以他赵括来代替威望过盛的上将军的想法,在上将军接连违反王命,以坚壁清野之术大败匈奴之后,已经是赵国上层公开的秘密了。
赵成虽然年轻,但其雄心并不小,一个让他束手束脚不能自由发挥的老将,自然显得太过不合时宜。
而赵括的适时成长,又有留城之战这个勉强上得了台面的功绩在前,给了赵王一个选择的理由和机会。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