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县令立即将杨云捧做上宾,极尽礼数。
杨云道:“苏县令客气了,我奉师命前来助你们平蛮,先商议破贼之策要紧。”
“这……”
苏县令有些尴尬,胡县尉和周围那些官兵、衙差个个面露难色。
苏县令叹道:“小真人或有不知,在下虽有平贼之心,奈何贼人来势凶猛,以朝廷所得线报,数千南蛮于剑南道蜀州、彭州、汉州、茂州等处烧杀劫掠,地方苦不堪言,各处兵马顾此失彼,剑南道节帅只让各县自行镇守……此时若不走,回头连逃生的机会都没了。”
胡县尉在旁补充:“苏县令所言甚是,单说什邡县周边蛮子就有成百上千,而城内所有的衙差和官兵加起来不足一百,县城城墙更因年久失修多处破损,哪里防得住?”
苏县令点头道:“武尊真人和小真人的心意,本官心领了,撤离实因实力不济,所以才……不若小真人跟在下一同前往汉州州治雒县暂避,等贼人撤走后,在下再向朝廷举荐小真人?”
杨云道:“如果知道蛮子攻城的方向和时间,再找到平贼的方法……以法术镇压,你们是否愿意跟我并肩作战?”
苏县令和胡县尉不由对视一眼,林火长等府兵也面面相觑,显然杨云的建议超出他们认知范围。
“小真人,您别言笑。”苏县令苦笑道。
杨云道:“师尊在派我来前,已掐指算到贼人攻城时乃来日子时,进城方向为城北城墙破损处,师尊卜卦得知蛮子今年太白星入命犯火,便以此定下退敌之策,施以火攻。到时城中官兵只管在城北设下埋伏,以稻草和桐油为引,辅以天雷,蛮子一来便以火箭射之……师尊给了我一道助火势的符印配方,可以给他们加上一把火,大火既起则贼必平。”
杨云侃侃而谈,好像真有上天相助,胜券在握,其实所言只是出自他的分析。
既然在城北遇到两拨蛮子,而这些蛮子又是探路的先锋,必然是极为重视此处。他见到城北的城墙有几处豁口,官兵撤离墙头后,城北基本处于不设防状态,便料想蛮子会从北门一带发起攻城。
至于什么火攻策略,不过是他临时想出来的,狭小的城墙缝隙周围,贼寇一次性能进城的人不多,若趁着蛮子先锋人马进城而后续人马拥挤不堪时放上一把火,必让贼寇进退道路受阻,不战自溃。
杨云说得非常自信,分析也头头是道,在场人等听了杨云的话后窃窃私语,退缩之意大减,但杨云也知道想让这些人留下来并非易事。
苏县令神色迟疑,显然心有所动,迟疑好一会儿才问道:“令师当真给了您退敌良策?”
杨云面露恼色:“不信我?还是不信家师?”
苏县令拱了拱手,恭维道:“不敢,您乃世外高人,想必令师更是高人中的高人。只是这贼人来势汹汹,烧杀抢掠,连折冲府对其都束手无策,凭咱什邡县这些衙差官兵,如何跟蛮子抗衡?”
“苏县令所言极是,我们还是别螳臂当车,这会儿不是我等奋勇为朝廷效死的时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小真人,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您来错了地方,您应该去见剑南节度使,只有他老人家才有资格定策平蛮。”胡县尉在旁焦急地说道。
杨云有些无语,连蛮子攻城时间、地点和御敌方式自己都给指出来了,这群人却根本没有建功立业的心思,只想逃跑。
杨云道:“苏县令,蛮子尚未攻打城池,你便带着官民逃走,事后朝廷会追究责任吧?”
一句话便让苏县令尴尬不已。
百姓和普通士兵衙差逃走倒没什么,县令作为一城首脑却不战而逃,就算事后不被追究杀头谢罪,至少也会丢官卸职,再难被朝廷叙用。
现在的道理就是民能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