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一下,我回电话给你。”电话里的女子就这么急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程辉盯着手上黑了屏的手机出了半天神。
下午马丁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是师妹萧玉在省城,让他代为招待一下。
“这师妹可了不得。赤手空拳创办了一家企业,商会副会长,还管理着一家女子慈善机构,不简单呢。”
萧玉毕业后,程辉就极少听到她的消息。毕业那年特殊的政治环境,她没有读成研究生。听说去了南面。后来怎么样了,他不太清楚。
“马丁,你哪来的消息?”
程辉印象里同班同学马丁与师妹萧玉并不熟。他怎么会有萧玉的消息?
“我不是在招商局呆过几年嘛。有一年去南面招商引资,在洽谈会上碰到她。她陪商会的一位朋友过来的。”
经济开放初期,内陆省份的人才往沿海地区跑,成就了沿海地区的产业规模和经济腾飞。经济开放中期,内陆省份有了些国家政策,各省各地区各市专门设立招商引资机构,跑去经济发达地区挖企业找项目。热闹劲就像当年南面的城市到内陆城市招人挖贤一样。
“她来省城做什么?”
“这个倒是没有问。我发她的手机号码给你,你联系她。你的手机号码我也给了她。下回的校庆活动可以邀请她的。校友里这样的女能人不多。好像她从来没有回过学校呢。”
毕业后,她的确没有再出现过。程辉心里说。快二十年了,说消失就消失,说出现又出现,就像她捉摸不透的性格。
说她热情吧,又总是给人一种难以继续靠近的距离感;说她傲气吧,对人又真是古道热肠。说她安静吧,操场上的她活泼机敏得像只羚羊;说她好动呢,对着天空发呆,她倒是不嫌时间过得慢。
她就像一个神秘的跳跃的透明的长着翅膀的精灵,看不透抓不住追不上。
马丁说她有一个孩子。看样子她的日子过得不错。不知道她嫁的人是怎样一位男人?想来一定也是优秀出色的。不知道是不是萧玉的父母口中描述的那个青年。
“我们家小玉呀处了个对象,人长得斯文秀气,工作也好,南面政府里做事,又是博士生,以后这日子肯定安稳。”
这是萧玉的母亲李伊萍讲给程辉听的。那时他毕业不过两年有余,还只是一家国营企业的团高官。工资不过百来块钱。南面工资那是要乘三乘四的。与老人家嘴里的男人一比,才、财两缺,倒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呢。
程辉记得当时自己暗地里可是把自己的手都握青了。
“这博士也孝顺,这不,一处对象就赶忙到家里来认门。你要早来一天,还可以撞上呢。”李伊萍继续说道。
“的确是个好小伙。听说你围棋下得好,博士的棋也下得不错。你是小玉的同学,改天两人回家,你有空再来,两人切磋切磋?”萧玉的父亲萧志远端起了茶杯。
程辉是学校围棋社的社长,棋艺自然有些段位。萧玉也下棋,不过是跳棋。象棋勉强可以与自己过几招。这围棋,她可是从不碰的,说是自己太笨,怕是误了大家的时间。她的父母如何得知自己会下棋的?那个什么博士真会下棋?凭什么男人个个会下棋?如果博士要萧玉下棋,她会说自己笨吗?
程辉胡思乱想,倒也没耽误理解萧志远话里的意思。举酒敬人,端茶送客,这可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凤凰择木栖,好女择贵主而侍。好个师妹,不愧是学霸,连人生的路都计算得那么精准,借力打力,一毕业就选了稳稳的靠山和饭票,不错呢。看来是自己的眼睛蒙蔽了自己,师妹和自己班里那些个四年里没事织毛衣有闲学打扮的女同学没什么区别。她们的人生最终都是以嫁个好人家相夫教子为标准画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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