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不认,事后御君陌同样不会放过自己。绣慈有些跪不住了,她有预感,自己今天一定会命绝于此。
事已至此,她是活不了的,她也只能寄希望于御君陌会放自己的家人一马了。
御医很快就来了。
虽然年月久远,但是他依然可以确定地得出结论,“陛下,娘娘,这药渣之中并无红花。”
“绣慈,红花呢?你是不是将这红花一点一点攒了起来,害了当年的太子妃娘娘,如今的皇后娘娘呢?”湘妃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她快意地问着绣慈。
绣慈跪在那里,她只是乞求地看着林暮,她想赌一把乌乐公主的心软和善良,“皇后娘娘,奴婢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婢子如此污蔑奴婢。奴婢绝没有害过您啊。定是这婢子将红花的药渣挑出去了。奴婢伺候您这么些年,您该知道奴婢的啊。”
林暮看着想要通过忆当年激起自己心软的绣慈,“她为什么要害你啊?她害你可有什么好处吗?还是你们结了什么仇怨?”
听了林暮的问话,那个管炉子的婢女开口“回皇后娘娘的话。并无,奴婢和绣慈姑娘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这渣子这几年奴婢根本没有动过。”
见大家争执不下,太医轻轻上前一步“陛下,娘娘,臣有话要说。”
“说。”御君陌揉着自己的眉心,他觉得头疼不已。
“红花熬制过后的渣子碎而且薄,想要完全挑出去是极其困难的。再者,即使红花的渣子被挑出去了,也会有一些残留的气味覆在其他渣子上,改变其他药材渣子的形味。但是这份渣子中全然没有。依臣愚见,这份药材里面根本没有红花。”太医这番话就是在给绣慈定罪了。
林暮不由佩服起湘妃来,这个太医估计她也收买好了,否则太医院的太医个个都是人精,尤其是涉及到宫廷秘辛的时候,哪个肯多说一句话呢?
看来自己和翟家联盟这步棋是走对了,李瑜乾虽然手握重兵,但是毕竟是这十几年来才崛起的新人。而翟家在大雍一直都是钟鸣鼎食的贵族,经营了这么些年,所拥有的能量是李瑜乾无法比拟的。
她正想得出神,却感觉到几道灼灼的目光,这一屋子的人基本上都看着自己,哦,是了,自己该出场了。
林暮失望地看着绣慈“绣慈,本宫扪心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情来啊?”
“娘娘息怒。”绣慈缓缓磕了个头,“奴婢自知罪孽深重,不求娘娘原谅,只求速死。”
“想死?事情有这么简单吗?”湘妃要进入正题了,“绣慈,你一个婢女,总不会自己想要害皇后娘娘吧?是谁指使的你?你为什么会去负责陛下的汤药?陛下怎么偏偏那时候中暑还头痛呢?在你跟着皇后娘娘之前,你跟着陛下十几年,难不成还有二心?”
“湘妃!”御君陌瞪着她“你这是在怀疑朕吗?”
湘妃看着失态的御君陌,心里莫名就有了快感,“陛下,臣妾怎么敢怀疑您呢?臣妾只是问绣慈几个疑点而已。您着急什么?”
湘妃这话就差直接说出御君陌是做贼心虚了。
御君陌板着脸不再看湘妃。他知道自己过于着急了,一时失态。
但是他没办法不失态啊,他现在心里害怕得要死,他怕就要这样永远失去乌乐公主了。
他从小到大从未有过如此胆怯的时候,但是现在,他连看乌乐一眼都不敢,他怕看到乌乐伤心的目光,也怕看到乌乐责问的目光,更害怕看到乌乐失望的目光。
林暮看着事态僵在了这里。
她微微叹气,真相是不可能水落石出的,即使大家都知道是御君陌做的,这件事情也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
不过事情总要结束,“我累了。按照宫规处理了绣慈吧。其余的,算了,都过去这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