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作少府李春出面,解释陈飞扬如何花掉大笔巨资。
前几天,陈飞扬通过他下出大量订单,购买各种常见、不常见的材料。
这些订单,分布在全国各地的商家。
按照先前约定,今天,李春的手下就会向各商家支付所有金钱。
“已经全部付出去?”
裴文轩不相信地问道。
李春点点头,十分肯定地回答。
“半个时辰前,应该全部付清。”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天子姬延。
今天早晨,王上又是缓神,又是用早膳,又是沐浴更衣……就是迟迟不上朝。
让群臣干巴巴等候一个半时辰。
这明显是在给陈飞扬争取时间。
被众人盯得心底发毛,姬延心中也是羊驼奔腾。
原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他配合陈飞扬拖着不上朝,只为体现明君对能士的重视,还以为对方定会感激涕零。
没想到,他只是被利用争取时间,好让李春把钱花出去。
……
事到如今,钱不可能追回,爵位也不可能剥夺。
裴文轩的计划全部破产。
他没心情再留在殿内,行礼请求退出。
“慢!裴文轩报复侯爷、欲灭陈府满门,其罪当诛!”
陈飞扬拦住他的去路,气势汹汹地说。
雇凶灭门,本就是死罪,更何况对象还是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
这个罪名够大,一旦无法洗脱,必定是死罪。
“你胡说,没有证据乱说话,告你诬陷之罪。”
裴文轩底气十足,厉声大喝。
昨天晚上,杀手被全歼,没留下一个活口,任谁也抓不到他的把柄。
“除了你,我陈飞扬没有一个仇人,不是你是谁?”
“一定是你借钱激怒农户,他们找你算账。”
反正都是没实据的事,裴文轩也不介意随口胡说。
陈飞扬不接受这个说法,认认真真地反驳。
“农户怎么可能杀我?他们恨不得把我供起来,等一年后收走土地。”
“不管是谁,反正跟我裴文轩没关系。”
裴文轩有点心虚。
从击杀仲臣,到昨夜逃脱三重杀手围攻,再到刚才化解他的出招,以前傻傻的陈飞扬,突然显得有些妖。
他真有些担心,对方出其不意甩出有利证据。
真到那一步,太尉父亲也保不住他;甚至会受到牵连,丢掉官职。
“哦,那就没关系吧。裴司农不要激动,何必呢?”
陈飞扬突然心平气和,一幅很好说话的模样。
陈府被袭击之事,就这么不再追究?
不仅裴氏父子,就连其他大臣都不可置信。
虽然说陈府最终没有损失一人,那是因为陈正道回乡不在府中,而陈飞扬又有所应对。
若非如此,陈府上下几百口定然不剩一个活口。
这种血海深仇,换谁都不可能轻易罢手。
然而,陈飞扬就这么不再追究,好像没发生这事一样。
裴文轩暗松一口气,顺利退出大殿。
其他大臣位也做好退朝准备。
今天早朝开始太晚,这会儿已到午餐时间。
“本王有一件事……”
姬延话说一半,瞟一眼阶下群臣。
众人不由一愣,刚才说富人逼债的事不朝议。
除此之外,还会有什么事?
而且,姬延虽然名为天子,却没有一点决策权,所以他几乎从不提出议题。
一双双眼睛齐齐盯着他俊秀的脸庞。
脸上的平静蓦然转为愤怒,姬延将手头的竹简狠狠摔到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