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枝小辫子,淡黄的色泽,似乎脆弱得能一碰就断。
可是,它们悬而未掉,宣示着女主人的顽强。
这个“顽强”,是指这白白、圆圆的部分,是半个秃勺似的发型:前半额是像清朝男子的发型,光溜溜的,发着惨白的颜色;而后半个脑勺,却是说密不密、说稀不稀地吊着这两条细软悬垂着的三股辫子。
辫子的末端,并没有用什么绳索扎系,而是纯粹把发梢的头发编到最后一缕之后,把末端的几缕碎发硬给揉给了一个小团团,这才卡住了辫子会因为自身的丝滑而会解系开的趋势。
王里本来以为,只有这个头就诡异了;更诡异的是,接下来那头更大的一团同色系红色色团的“突然而至”:
这是一件厚重有型的红色麻衣,把这个“突然而至”的无名女子的身体部分,包掩着,挤着传的,慢慢呈现了出来。
红衣之下,是两只瘦削得白色麻布裤子贴紧骨头的腿部,膝盖的部分,只露出了一小点头,其下,就被一双非常精美丽的羊皮长靴,给紧紧套住,膝盖弯曲着,就那样,似乎被固定住了角度似的,就那样变曲着,硬硬地,降了下来。
而衣服之上,一双瘦削到不能再瘦的手,从袖中滑了出来,弯曲的角度无比诡异,不是正常的生理弯曲。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也说不清哪里不对劲儿。
王里顺着其中的一只手,从红色的长袖往下接着瞅,只见:
超长弯曲的指甲,从手背到指甲,密密麻麻地分布着一种奇怪的图案,都是乌黑的颜色,线条弯曲,走位奇特,给人一种“密集恐惧”的震憾即视感。
这种线条,似乎并不照着某种植物来的,和印度人手上的那种“缠缠绕绕”的,不一样;也不像青铜器上的兽纹、鸟纹、云纹、雷纹或者夔文,似乎,像是一种不知名的“文字”。
再往另一只手背上看过去,也有一模一样的款式“纹身”。
“咦?这是什么鬼?”
王里对这种奇怪的纹路的兴趣,远远大于对这突然而降的“女人”身份的兴趣。
或者是对“美”有着独特的理解,王里很想把这两只手上的“纹路”给“描摹”下来,可是一时手边也没有任何衬手的工具,就突然很想把这双手“拔”下来。
是的,好奇怪!
王里此时,居然有一种想把这两只手,单独给“卸”下来,带走的冲动。
但是,想“卸”下的这双手,却把他的手,给紧紧抓住了。
并且,这双手上的冰冷与坚硬,把王里那双温暖、敦实的大手,竟然攥得相当紧,有一种被金属钳住了的感觉。
“哎哟!疼!”
王里根本没有想到,这双“手”,竟然还有力量反过来,捉住他的大手。
王里一向以为自己的手就够大的了,可是没有想到,这双反扣住他的女人的手,和他的手相比,手指的长度,竟然不相上下!
直到这个时候,王里才发现,这双曲起来的膝盖,如果能直起来的话,她的身高,应该比他还要高一些才对!
“真是不可思议!她竟然是一个大个子!”
王里一边暗自憋气,从这双细手指中挣脱;一边再一次“痛定思痛”地重新打量起了这位突然降到他面前的女人。
问题就在这里,这个女人,明明并不是“活”的。
至少给他的感觉,不是“活”的;可是手劲儿那么大,又是哪来的呢?
王里的力量,用到了极致,在忍受了极大的锐痛之后,大概用了近十分钟,总算是把自己那双胖乎乎的大手,从这双细长的“黑线纹身”女人手中,给挣脱了出来。
“c,吓死小爷我了!”
王里觉得,此时如果不用上“国骂”,都不足以体现他此时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