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二太太一早就覆席去了。这会一屋子人,有对立的,有看热闹的,或许还有愿意锦上添花但却不会雪中送炭的,就是没有和她是一伙的。沈暖玉暗暗分析着形势。
“瞧我这记性,倒给忘了。”老太太率先打破了寂静,看向沈暖玉笑说:“那涵哥儿媳妇就多上上心,嘱咐个媳妇给明哥儿送梨和冰糖过去。”
沈暖玉含笑应下。余光看看老太太,是满脸慈爱的笑容。想来是不是亲曾孙子能怎样,都姓高,都管她叫太奶奶。
“时候不早了,你们几个去罢,整日里在府里闷着,趁这会子出去玩玩也是好的。”老太太笑说。
老太太发下明确指示,让她跟大冯氏出去。沈暖玉想,出去就出去,总比在府里闷着好,等晚上高寒冷回来,要追问起来,她如实回答是老太太吩咐让出去的,出了事也赖不到她头上。
---------
套了两辆马车,四个人两两分开坐。
原本冯氏姐妹两个坐一辆,高家三五两位奶奶坐一辆,这才应该是符合大众逻辑的。
只临上车前,冯氏笑叫住徐氏说:“五弟妹等一等,那日你送的阿胶糕是怎么做的,吃着倒比在外面买的强多了。”
“那个好做。”徐氏停下脚步说。
冯氏便指了指后一辆车,笑着说:“上车来,咱俩个细细的说。”
凭什么冯氏拉着她坐后一辆车,徐氏因想着去外面逛街而笑得明媚的脸,突然僵住了。
冯氏只当没看见般的,先由丫鬟扶着上了车,又亲自伸过手来接徐氏,“五弟妹快上来。”
彼此都是心照不宣,同在一个屋檐下,谁也不能和谁撕破脸皮,况且为了个坐次也不值当,徐氏心里劝了劝自己,笑着就着冯氏的手,上了马车。
前头一辆马车。情形和后面的差不多。大冯氏先上了车,笑着朝沈暖玉伸过手来,“妹妹当心。”
沈暖玉应了一声,微微搭着大冯氏的手上了车。
“瞧妹妹这一双手,长得和人一样秀气。真不知道用她抚琴时得是个什么样。”
“冯姐姐说笑了。”沈暖玉微弯腰坐在大冯氏一侧,本想收回手来,但见大冯氏却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大冯氏又关心的问:“这是大夏日的,妹妹的手怎么这样凉呢。”
“我自来就这样。”
“怕是体寒,可找人给调理了?”大冯氏还真懂一些药理,这事不是瞎扒的,“我在闺阁当姑娘时,也和妹妹一样,大夏天的,手脚也是冰凉冰凉的,后来嫁了人,傻里傻气的不懂这些个,也没想着调养,成亲二年整,没踹上孩子,这才找了急,找太医调养,说是体寒拐带的宫寒,最不易受孕的,喝了多少的汤药调养,整个人都要泡在药罐子里了,还好黄天不负有心,最后怀上了,也是老天爷赏赐,第一胎就是个带把儿的。”
女人最大的福气就是生儿育女,尤其是儿女双凑成一个“好”字的,学到自己这一番周折,大冯氏由是感慨。
说到感兴趣的话题了,沈暖玉就抬眼看向大冯氏,认真的听着。要真按大冯氏说的,对她来说岂不是好事……
大冯氏见沈暖玉听的认真,就知道是将话说到她心坎里去了。
她个局外人都知道现今正是沈氏的好时候,听堂妹说,沈氏和平西侯成亲年余,还没过了新婚燕尔的热气,房里又连个填房也没有。天时地利就差人和了,有这样的大好时候不抓紧,等过了这新鲜劲,平西侯说了填房小妾,再想怀上,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思来,大冯氏就自认为投其所好的提议:“听人说京里有个老太医,专攻女子调养治疗的,妹妹不若找来看看,调养好了,总是好的,但别说为你家侯爷开不开枝散不散叶的,就是把身子调养好了,于自己也是一大益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