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传统意义上的人自然是安迪密恩了,至于另一个……
蓝皮肤秃脑袋的男子没有注意到有人跟在自己身后,这个时代的正常人都不会想到有人能飞在半空。
他坐在飞毯上,沉稳的背影像是要融入月色,他像是一棵树、一捧土,事不关己目不斜视地端坐于飞毯之上,看也没看旁边躺着的安迪密恩,活像劫狱之人不是他。
但秦悠然自然不会被他事外之人的气质忽悠到,哪怕只是有着安迪密恩在,她也会紧缀在这张古老的飞毯后,跟着二人的行踪。
尽管这飞毯看起来已经存在了几个世纪,古老得让人担心会不会丝线开裂,把其上的人漏下来,但实际飞行起来,速度还是快如飞鸟,让紧追其后的秦悠然发丝狂舞,衣衫猎猎,脸皮被大风吹久了都有些发麻发冷。
也幸好前方二人有飞毯的密蔽场保护着,稳如泰山,不然凭他们普通人的体质,恐怕还有在高速之中被大风吹下飞毯的可能。
底下人间灯火璀璨,但越过了城市,其间的山野却是黑魆魆的一片,那蓝皮肤男子不知想带安迪密恩去往何方,越飞越偏僻,渐渐地,秦悠然视野之下几乎没有明亮灯光的存在。
秦悠然本以为他是想要去往深山野林,逃避势力强大的圣神的追踪,但到了夜色消退,曙光升起的时刻,前方地平线处却出现了一片人工建筑群。
照理说有人工建筑的地方,总是有灯火的,但在这天色还暗淡的时刻,那片建筑群却如废弃领地一般,寂然无声、黯然无光。
秦悠然隐约觉得这蓝皮肤男子的目的地就是此处了。
事实上,她没有猜错,到了废弃地上方,飞毯的速度慢了下来,它载着两个男子,悠悠降落到一座建筑的天台上。
秦悠然不想打草惊蛇,没有了夜色的遮掩,她便借助附近的人工建筑物,藏匿了身影,悄悄窥探他们的动作。
后续发生的一切,她都只像一个局外人,安迪密恩被几个蓝皮肤人带了进去,她只是悄悄跟着,蓝皮肤人将一名老者从沉睡中唤醒,她也只是无声地躲在石柱后的阴影中看着。
各种线缆连接着老人的身体,无数机器监控着他的生命体征,等脱离了这赖以生存的线缆脐带,老者那痛苦的面容终于展露在秦悠然眼下。
那老者于她而言并不陌生。
那是老去的诗人马丁。
他花了好几个小时,才终于从被唤醒的痛苦中脱身,途中骂了多少脏话就不赘述,蓝皮肤的仆人们也只顾着检测他的生命体征,对于他不礼貌的话语完全充耳不闻,顶多回答几个“是”,敷衍一下这个老得快要死的家伙。
这是个好机会,秦悠然不知晓另外几名朝圣者的故事,也无法翻开《诗篇》,她本该直接去寻《诗篇》的作者,打听这几个故事的,但她刚有这个念头,脚步便无法挪动。
游戏不允许她现在掺和进去。
于是她便真正游离了出来,像个透明人一般,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一切:安迪密恩被关在一个小山包一样的密闭小房子内,等他醒来后,那个名叫贝提克的蓝皮肤人去探望过他,,在马丁彻底从苏醒的痛苦中缓过来后,他被贝提克带过去与马丁见过一面。
安迪密恩不懂自己为何忽然从死刑前逃脱,被带到马丁面前前,还尝试过逃跑,但贝提克制服了他。
其后的对话并没有多少意义,马丁只是表明了一下自己《诗篇》作者的身份,又含糊地说了一下他为何要派人去救圣神的死刑犯。
——因为安迪密恩叫安迪密恩。
不仅秦悠然一头雾水,连安迪密恩也难以理解自己竟是因为这个家族世传的姓氏得救。
对了,安迪密恩的原名是劳尔·安迪密恩,安迪密恩只是个姓氏,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