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今日这一步,已经无可转圜。
母子成仇,兄弟反目,根源也不在关山。
他只是醒悟了,不愿再做别人手中刀,要为自己讨回公道,仅此而已。
殷氏和寇长卿知道是他又如何,他们敢去万德帝面前揭发吗?他们不敢。
非但不敢,估计这会儿正胆战心惊,生怕关山主动说出什么于寇家不利的事,又或者被人发现他真正的身份。
从这方面来说,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原本我是想以关山的名字从头开始,韩老将军不赞成,想让我继承父亲遗志是一方面,还有其他一些相关的问题。我与寇长卿相同的面容也需要有个合理的说辞。”
“你是怕我不高兴?”
季妧笑着摇了摇头。
“殷氏虽然不配为人母,你父亲却是将你放在心上的,他给你取的名字,必然饱含着一个父亲全部的心愿与期盼。这是你生来就该叫的名字,也是真真正正属于你的名字,它已经被掩藏了二十多年,是时候和你一起重见天日了。至于关山——本就是随意而取,没有任何意义。”
“不。”关山握紧他的手“于我来说,很有意义。”
韩老将军赐过字给他,但那字是赐给“寇长卿”的。
“关山”却是季妧亲自为他取的。是他这个人,不是别人。
季妧捧住他的脸“寇长靖是天下人叫的,关山是我一个人叫的,这样不就行了?”
关山注视着她微带狡黠的双眼,微微颔首“好。”
季妧与他对视了一会儿,突然松开手、别开脸。
“不行不行,我不能再看你了,再看就吃不下饭了。”
关山“……”
见他默默转开了脸,季妧又嬉笑着凑了过去。
“我开玩笑的,只是,你都已经在万德帝和群臣面前露过面了,为何还要乔装改扮?”
“见别人无需乔装,见你需要。”
季妧正想问为什么,转而想到自己现如今住在闵王府。
万德帝生怕大宝和外臣有什么接触,闵王府上下都被盯的很紧,关山若是堂而皇之与她见面,有心人见着,必然会往裘老将军和闵王身上联想。
这几天给关山递拜帖的,真的只是冲着他这个小小的前锋将军吗?还不是因为见不着裘老将军,关山是裘老将军推举倚重之人,这才打起了曲线球。
裘家除了一心为公,还有个特点,那就是懂得明哲保身,像夺嫡这样的浑水,他们是万万不会沾身的。
关山作为裘老将军麾下将领,又是新人,不管是从哪方面来说,暂时都不宜跟闵王府扯上关系。
不然且不说别人,万德帝和郑贵妃就不会饶过他。
“对了,听说大前天万德帝私召你了?没为难你?”
关山眼中现出一丝嘲讽“知道我与寇家不和,他自然不会为难我。”
“怎么说?”
“祖父早逝,长兄如父,父亲对二叔管教严苛,希望他也能投身行伍。二叔头脑精明,却只想着经商,对从军无半点兴趣。父亲为此没少出手教训他,当年相熟的人家都知道他兄弟二人不和,听泰叔说,二叔跟人去异域闯荡,就是有一次在跟父亲大吵之后。”
和长兄争吵后离家,之后出了事,按照常理推测,那肯定是对长兄怀恨在心的。
父辈都已不在的情况下,这种恨延绵到下一代身上,再正常不过了。
看样子,即便寇长卿交了权,还与郑家联了姻,如今又废了一只手,万德帝仍旧不肯放心。
季妧啧啧摇头“你到底是给他留下了多大的阴影?”
关山淡然道“立身不正,难免自疑疑人,这是君王的通病。”
万德帝自以为英明神武,甫登基时四处撩火闹的无法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