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璟从闵王府出来,独自一人步行去了东城,而后七拐八绕,进了常去的那家茶楼。
还是上回的雅间,甫一入内,有个人影便穿过珠帘来到了他面前。
“你们不是说会保护好他的吗?不是说他不会有性命之忧的吗?现在算怎么回事,为何会中毒?!”
“你别急,听我说……”
宋璟看着满目惶急的季妧,心里十分难受,就想说些什么来安抚住她的情绪。
只是季妧如何还能听得进去。
她现在顾不得去管那些前因后果,只想知道结果。
“我只问你,大宝现下情况如何?”
这一问,宋璟陷入了沉默。
而他此时的沉默,带给季妧的是十倍百倍的煎熬。
“大宝他、他……”
嗓音发颤,迟迟不敢将猜测说出,唯恐一说出来就成了真。
“不是不是。”宋璟连忙否认,“并非你想的那样,大宝并没有……他还活着,只是尚处于昏迷之中。”
季妧完全无法从这句话中得到任何安慰。
活着?处于昏迷?
换句话说,不就是危在旦夕?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还有,下毒的人抓到了没有?”
宋璟也意识到不能再瞒下去,不然季妧即便不担心死也会急死,索性照实跟她说了。
“五日前,大宝在用膳时突然大吐不止,吐完就陷入了昏厥,经太医诊断,是中毒所致。可当日的饭食器具皆查验过,是干净的,平日用膳也都有人试菜,试菜的太监全都好好的,独独大宝……”
“不是饭食,不是食具……那屋里有没有燃香?或者有什么与香相克的植物?还有衣裳被褥这些,总不可能无缘无故中毒。”
宋璟叹息道“伺候的下人乱了手脚,在太医赶来之前,不敢移动大宝,又怕屋里再有问题,就把室内的香料、花卉全都撤换掉了,寝具也换了新的。”
季妧瞪大了眼,简直不敢相信。
“这都是什么蠢货?!难道不知事发现场任何东西都有可能成为证据?这哪里是怕大宝再出事,分明是想销毁证据。冯恩的人就这样看着?”
“大宝出事当天,滕秀恰好不在……”
季妧顿时从这话中品出了不对。
她就说,既是在宫里伺候过的,主子出了事,再如何乱了手脚也不至于昏了头。
何况那是乱手脚吗?又是撤又是换的,头脑分明清楚的很。
“那些人中肯定有人有问题。”
宋璟和她所想一致。
“滕秀回来,把当天伺候的宫人全都严刑拷问了一遍,被撤换掉的东西也都找了回来。”
“结果如何?”
宋璟摇头“宫人活活打死五个,什么也没有得出,香料花卉等也重新查验了,皆无毒性。”
耽误了那么长时间,事后再找回来查,即便有什么也被人清理掉了。
“你确定滕秀没问出什么?”季妧盯着宋璟的眼睛,“滕秀是否真的刑讯逼供了?如果真的刑讯逼供了,究竟是那些宫人什么都没有吐露,还是吐露了他不敢公布?”
宋璟微一迟疑,季妧也便明白了。
“你们都猜到了幕后黑手是谁,是不是?可是没人敢查,亦无人敢说。”
大宝若是出事,谁最终受益,明摆着的事。偏生那般凑巧,新一拨宫人才送过去不久,大宝就中毒了。
心如明镜的人不止她一个,可所有人都选择了装聋作哑。
不然还能怎么办?去检举下毒者是当今皇上或者他的爱妃吗?
且不说拿不拿得到证据,就算证据在手,局势还没明朗之前,也没人敢孤注一掷。
宋璟略有些艰涩道“这种困境,只是一时,老安王已经安排了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