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怕你这样胡乱搞下去,把自己名声败坏了,会出事。你要是出事了,那我和小舟哥可怎么办?”
原来绕来绕去还是担心自己。
季妧颇感好笑,不过还是仔细说与她听了。
“名声重不重要,端看你怎么看、怎么想,以及能不能不靠名声而靠自己的双手在这个世上立足。
若能,便不重要。若不能,那确实很重要,和一个人的饭碗一样重要。
倘若我真在京中生活,一餐一饭都要仰仗侯府,除此之外别无退路,那名声于我而言便是道摘不掉也不可摘的紧箍。
可我并未打算在这里久呆,纵然名声坏透了又如何?”
小曲想了想,季妧自己有店有地有作坊又有钱,纵然离了侯府和京城,也不会缺饭吃、缺钱花,回到邺阳说不定还更自在些。
“早说嘛!你不知道,自打进了这侯府,我喘气都比往日细些。以后我也放开了喘、放开了闹,反正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你还是收着些吧。名声固然是道紧箍咒,但在这样的大环境……就是人人都看重它的时候,有总比没有强。”
“可你刚说不重要。”
“我说不重要,是针对我自己来说,而且并非常态,只是特殊情况下的一种抉择。
譬如,我想做一件事,若是顾虑名声就会束手束脚、最终什么也做不成,那么名声于我就成了拦路虎。
这种情况下,若是小事,暂时屈就一下未为不可。但若是不得不为的大事,那也就顾不得了。
闲来无事,做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能有好名声,谁愿意要坏名声?能让人人交口称赞,谁愿被时刻指指点点。”
小曲趴在桌上转杯子,边转边道“看来还是很重要,除非有比名声更重要的,否则能不败坏还是不要败坏的好,不然就无可挽救了。”
“这么说也行,”季妧点了下头又顿住,“不过即便败坏了,也不是没有挽救的法子。”
小曲圆眼大睁,问“什么法子?”
“第一个法子我刚刚已经说了——不与他们同路,对他们无所求。注定是要分道扬镳的,三两句闲言碎语算什么,好坏任由他们评说。这里还有第二个法子。”
季妧伸出两根手指冲她晃了晃。
小曲迫不及待的问“第二个是什么?”
“站得比他们高,比他们任何人都高。到那个时候,他们就会忘记你今天所有的粗俗与不得体,而像星星环绕月亮那样围着你、恭维你。
你绣个水鸭子,他们夸你绣的是鸳鸯;你指着鹿喊马,他们赞你火眼金睛;你做再多离谱出格之事,在他们眼里都是真性情。
谁还会管什么名声不名声?世人敬的从来都是那层罗衣,何曾在意罗衣底下是个什么东西。”
小曲挠了挠头“这个有点难。”
季妧起身下地“所以啊,醒着点神,没有金刚钻,轻易别越高压线。”
“高压线是什么?”
“那个不重要,烧锅,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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