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妧也不知何时睡着的,感到有人在晃自己,迷迷糊糊喊了声关山,手一拨才觉出不对劲。
睁开眼,发现天已经亮了,而晃他的是站在炕沿的大宝。
大宝手里拿着个东西,冲她摇了摇。
季妧一看信封,睡意不见了,头有些疼——那个温如舒,走都走了,还来给她添堵?
有心不再理会,又好奇这次会是什么。
季妧半坐起身,从大宝手中接过信封,正待要拆,发现蜡印不对,像是被人拆开后,又重新弄的。
存着疑虑,从中抽出一张薄薄的纸来。
她意识到自己可能猜错了,这次应该不是温如舒,纸不一样。
心中突然一动,该不会是……
季妧瞬间坐直,屏息将那张菲薄的纸页展开,入目果然是熟悉的字体。
——有事返京,事毕即归,勿虑。将大宝送至隋家马场,交予隋鸣凤,切记。
季妧揉了揉眼,逐字数了一下。
没错,就这么两行,整整二十六个字。
季妧气的差点没把信给撕了。
写都写了,就不能多写几个字?他就没什么要说的?他就不该解释一下?
季妧蓦地将那张纸揉成一团,正要扔出去,想到刚刚的蜡印,又蓦地停了下来。
或许,不是不想多说,而是不便多说呢?他身边应该都是温如舒的人……
季妧紧忙问大宝“这谁送来的?送信的人呢?”
大宝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在外面。”
季妧匆忙下炕更衣,跑到院中,拉开大门,就见村中一个小童指着旁边寻常装扮的男子道
“妧姐姐,这人找你,我娘让我给他领路。”
季妧摸了摸她的头,说了声谢谢,小童蹦蹦跳跳跑了。
季妧转向男子,问“信是你送的?”
不等男子回应,又道“他既有功夫写信,为何不自己来说?”
男子拱手道“京中有重要之人,急等回去一见。”
重要之人……
季妧把这四个字在齿间过了一遍,神情莫辨。
男子见她不说话,催问“季娘子可要回信?”
“不用。”季妧冷声道,“你走吧。”
男子迟疑“还是写一封吧。”
不然他不好交差呀。
公子搞的是绝顶好药,按说要昏睡个一天一夜、到通州时才能醒,没想到竟提前了大半日醒来。
他逼船掉头,谢头儿不肯,一番打斗,护送的人趴下了,还是谢头儿搬出泰叔生死,这才把人留下。
于是也便有了他回程送信之事。
他想着公子吩咐,原想糊弄了事,没想到那人紧跟着便吩咐大船慢行,待行至随州,若他还没有携信物返回,就将谢头儿丢河里……
其实原本应该更早到的,奈何信有两封,他先去了关北军中,入营时被当奸细扣押了一夜,直至韩老将军归营。
“季娘子,你若不写……”
“你等等。”
季妧撂下这句,快步回了东屋。
费力挪开梳妆台,在梳妆台与书架夹角的地面上摸索了一会儿,揭开几块砖,下面是个四四方方的地洞——季妧藏银钱和贵重东西的地方。
她从最底层拖了个小木匣出来。
打开木匣,入目便是那块烙着“寇”字的铜牌。
当初贞吉利把这私符给她,让她作防身只用,然而她从未动用过。
一来还没遇上生死攸关之事,二来觉得心虚。
毕竟自己与那寇长卿无亲无故,狐假虎威也便罢了,真用了人家的私符,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当时又何曾想到,有一日会真的跟这私符的主人产生关联。
想起去岁大雪,她与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