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棚户总共就这么几匹马,匹匹都能被他挑出些毛病。
还好这会儿除了他们也没什么人,不然他这番话不知得赶多少客,那老板岂能干休?
事实上老板这会儿脸都青了。
方才他见进来的几个不像是买马的,就躺椅子上小眯了会儿。谁知碰上个刺头来闹场,把他的马批的一文不值。
“你胡咧咧什么胡咧咧什么!我家这可都是良马!一等一的良,一匹驽的都没有!你红口白牙的污蔑,看我不……”
他撸起袖子正想揍人,走到跟前一比,关山人高马大,他被衬的弱鸡仔似的,自忖不是对手,就要去外面找帮手。
关山负手,不紧不慢道。
“若我猜的不错,你这些马,应是从马场淘换下来的。关北所有马场,良马壮马首先要供军中,次等的劣等的,才会流到别处。
你这小棚小户,想来没有多少本金,次等的轮不到你,那这些自然是劣等。”
老板傻眼了“你、你,你怎么知道?”
关山置若未闻,扭头看向季妧“咱们再去别处看看。”
老板心里越发惊疑不定。
细观眼前人,虽然斗笠罩面,但气度不似寻常。也怕再较劲他们把这事捅出去,只能自认晦气,眼睁睁看人离开。
从棚户出来,季妧长出一口气,而后没好气的瞪了眼关山。
“我们是来买马的,不是来打架的。”
关山垂眸看她,抿唇未语。
大宝仰头,眼睛亮晶晶的。
只可惜季妧并没有如他所想冲关山发火。
“我知道你眼光高,可你不能拿军……你们那里的标准来衡量民用马。我看他家的马也没有多差,就算够不上战马级别,拉拉东西也绰绰有余。”
提到马,关山就不沉默了。
“不是我吹毛求疵,是他以驽充良。”
他指了指棚户旁边竖着的一块牌子。
季妧伸头看了看,上面写着六个大字——良中良,马中王。
她顿时噎得不行。
这老板心可真够大的,马中王,她还火腿肠呢。
“这个……一般商家都会夸大些……”
她在后世见过太多一分效果硬吹出一百分的广告,所以并不觉得如何。
但是不可否认,这老板的态度并不仅是夸大宣传,根本就是想把驽马当良马卖,不存在跟顾客如实说明的可能。
然而那又怎么样呢?
季妧敢打赌,这个马市上,有这种情况的绝不会只此一例,挑破一家,必定引起众怒。
他们无权无势,还是难得糊涂的好。
关山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其实一直收着自己的情绪。
季妧拍了拍他的手臂“别的不说,你相马的技术还是厉害的。”
要不怎么叫术业有专攻呢?
季妧刚刚听的合不拢嘴,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心里还想着,关山就算不从军,改去养马,那也得是养马界的翘楚。
识货的显然不止她一个。
“这位小哥、这位小哥请留步!”
相邻棚户追出一个精瘦老头,一大把年纪,腿脚还挺快,几步就窜到前头拦住他们去路。
精瘦老头跟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似的盯着关山。
“这位小哥可是相马人?”
“不是的话,那你祖上可是相马人?”
“诶?小哥别不说话呀,我没有恶意,就是看你长了一双宝眼,想……”
对方一副不问清楚不罢休的架势,季妧有点担心,怕因为关山那一番点评,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主动打断道“老人家,你要找相马人的话,对面多得是。我们刚才也去找过,我相公说的那些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