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学了人家的东西还不承认,脑子好使,脑子好使她咋不去学铸钱呢?”
“这样的人可不能结亲,多大家业都能被他们谋干净!”
“老话说的真没错,娶妻不贤祸三代!你看,好好的手艺被人学了去,生意也被人给占了,胡家也真是可怜……”
杂乱的议论声中,季指着其中一位大娘。
“事实正如这位大娘所说,曹家将配方偷学到手,胡良气愤不过,争执间误伤了曹富贵,曹家人就以报官相要挟,让胡家赔了几十两所谓的医药费。闹到这一步,亲肯定是结不成了,然而曹家扣住胡良庚帖不肯退,还大言不惭的威胁,胡家若想退婚,就必须答应他们再不去镇上摆摊。”
反正关键的情节点就那么几个,拼拼凑凑,删删减减,就看谁说得顺畅,说得让人信服了。
显然,季的说法更能迎合众人的猜想。
“你胡说!胡良根本就不是因为芸芸偷学才退的婚,明明是因为……”
站在堂屋门口的胡细妹忽然瑟缩了一下。
她站的位置正对着大门口,那一双双眼睛本不是看她的,可她知道,很快,那些目光就会移到她身上,然后指点她、议论她、可怜她、嘲笑她……
胡细妹控制不住的发抖,步子不自觉往后退,一退再退,直退到阴暗处,谁都看不到的地方。
“因为什么?”季及时截住曹婆子的话,牢牢牢盯住她的双眼,似笑非笑道。
“胡良原本对曹姑娘挺满意的,若不是因为她被你们利用,两人本不至于走到退婚的地步。难道不是这样?难不成还有别的理由?或是曹姑娘还做了什么让胡良无法原谅的事?”
她每说一句就往前走一步,曹婆子只能往后退。
退着退着,脚后跟不小心绊到一处凸起,人一个后仰,眼看要倒。
季眼疾手快,跨步上前搀住曹婆子。
然而在凑近的一刻,却压低了声音道
“你尽可以捅出来,也尽可以试着反咬,咱们看看到最后,究竟是胡细妹的名声毁的彻底,还是你家闺女身败名裂。”
大热的天,曹婆子生生打了个冷战。
她慌忙推开季,咽了口唾沫。
“是……芸芸什么都不知道,是我们让她……”
“娘!”
其实王氏自己也被绕的晕头转向,但她到底是旁观者,还有几分清醒,因而一听到曹婆子的话,立马就急了。
不能认啊!认了就站不住脚了。
这会儿功夫,曹婆子也清醒了,然而已经晚了,话都出口了。
曹婆子倒也没有改口的意思,因为她心里突然有些没底。
若只是谢寡妇,她自认勉强能应付。只要把曹芸芸上吊的事讲出来,谁听了不得偏向她家?黑的说成白的轻而易举。
可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季太难缠了!
她觉得这次来错了,回头别占不了便宜,还脱不了身,而且听季说话那狠意,她是想往死了整曹芸芸啊!
曹婆子人老成精,见形势不好,就生了退意。
王氏却不肯服气。
“你少东拐西绕的拿话迷惑人,我娘年纪大了,刚才说的不作数!你也别管我们咋学的,反正协议都签了,他们就得说话算话,就得赔钱!”
季作恍然状“你不说协议我都忘了,对啊,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呢。”
胡良适时把那张纸递到季手上。
季展开,明知曹家婆媳都不识字,偏要把有字的一面冲着她们。
“因撞见曹家当街售卖黄金搭档,胡良愤怒之下误伤曹富贵。又因曹家强要赔偿金,故而赔银三十两。同时承诺再不去镇上摆摊买卖,以此换回胡良庚帖,胡曹两家今后再无牵扯……”
季念的时候,特意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