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时候,发现溪旁长着许多细发草,这种草细细长长极有韧性,农村很常见,就是涩性大,牛羊都不爱吃,如今这个季节枯黄一片。
季妧打扫的时候从床底翻出了一把豁了口的砍刀,正好派上用场,借着黄昏最后一点光亮,连割了好几捆才罢手,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往回背。
在院子里把干草抖了好几遍,这才铺到床上,连铺了三层,躺上去总算不那么硌人了。
在没有席子没有铺盖的情况下,只能这样先凑合着。
割草的时候她从溪边捡了几块石头,把那张三条腿的桌子也给垫稳当了。
做完这些,才发现两条胳膊已经酸的抬不起来,不过看着虽然破旧却干净清爽的环境,心里成就感满满,再累也值。
天眨眼就黑透,干了一天的活,又困又乏,往床上一趟就不想起来。
可肚子空荡荡的,好在提前洗了柿子和枣在桌上搁着。
关上门,盘腿坐在床上。
没有油灯,透过窗隐隐能看到星点月光,一片黑暗里,只听到咔嚓咔嚓吃东西的声音。
换个人的话,估计不吓死也能寂寞死,但季妧习惯了。
前世在乡下生活的十三年,她跟着外婆学会了基本的生活技能,也学会了热爱生活的态度。而被接回城里后,她学会了忍耐和不依赖,也学会了去习惯孤独。
无论哪一样都让她受益良多,不然今时今日她估计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
东西吃完,随意搭了几把干草在肚子上,躺下正准备睡觉,突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
“谁?”季妧睁开眼,警惕地问。
一片静默,无人应答。
季妧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谁知刚翻过身,门兀地响了。
这次她听的很清楚,虽然声音很小,但确实是敲门声。
季妧半坐起身,睡意不翼而飞。
她大睁着眼盯着门口看,即便不信那些鬼神邪说,此情此景也忍不住心里发毛。
足及鞋下床,一步步蹭到门边。
贴着门缝,只能看到一团黑影,季妧又问了一遍是谁。
黑影终于说话了。
“小妧,是、是我……”
季连松?
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季妧顿了顿,伸手拨掉门栓,又把抵门的木头挪走。
门打开,隐约瞥到季连松肩上背着什么东西。
“这么晚了,大伯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