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带着白莲教头领们扬长而去,客栈里外才重新活了起来。店主亲自给崔燮安排了最好的房间,连房钱也不肯收他的,还请了本地名医给他开药治伤,专门腾出小灶给他炖药膳。
崔燮过意不去,叫捧砚如数付钱,店主却执意不收,亲自到他床前说“先前我家店里失察,让白莲教首领住进来了,这是要命的罪名。若不是小官人帮着抓住妖人,又因此事受伤,要住我这店,那位千户岂会这么容易放过我等?今日若叫徐祖师走脱了,别说我这店开不下去,店里上下也都得进北镇抚司大牢脱一层皮。小官人是我们的恩人,只管在此安住,千万别再提付钱的事了。”
这家店开在京城与北运河往来冲要之地,生意又这么兴盛,背后必定有官府中人做依靠。只要不是真的和白莲教有勾结,锦衣卫应该也不会随便抓人。
不过人家愿意照顾他,崔燮也就接受了这好意,安心住了下来。
崔源父子将他的行李搬到客房,被褥枕头都换成自家的,又找店家借了一架屏风挡在床外。早晚开窗时,捧砚便在窗口点一枚家里合的杏花香丸,借着清风将缠绵的甜香吹遍客房。
崔燮浑身是伤,鼻间一直充塞着药味和血腥气,猛然吸进这么清新甜美的空气,顿时觉得精神稍振,伤口似乎都疼得轻些了。
5第 5 章
不到晚饭时分,谢千户请的名医就从京里赶了过来。
这位刘医官曾在太医署供职,辞官后就在京里开了间药铺,带着自家几个儿子坐堂,最擅长治跌打损伤。他进门先看了看崔燮的伤口,把了脉,很快开出两个方子,一个内服,一个外敷,自己从箱子里抓出草药,配伍好交给捧砚煎制。
刘医官抓完药,又拿出一个精美的白瓷药瓶交给崔燮,捋着胡子说“这是谢千户叫我给你捎过来的,他们锦衣卫自用的伤药。回头把你伤口上的药粉擦掉,换上这瓶,以后每日早晚换药就好。等结了痂,早晚敷再我开的外药,不会落下疤痕。”
崔燮谢过他,便叫崔源付诊金。刘太医只说那位谢千户已经付过了,不肯要他们的,两人便在隔壁给他订了间上房,又叫了一桌好酒菜送过去,另外安顿了送他来的车夫,让他们在这里过了夜再回京。
刘太医离去后,崔燮便跟崔源商量“谢千户先是救了我,又替咱们请大夫、又送伤药,还帮我跟父亲说情,咱们也得送些谢礼。正好刘太医认得他,就置办些东西让他帮忙捎过去吧。”
崔源为难地说“少爷在家里这么多年,统共也就积下了三十来两月钱,虽有些香炉、摆件、玉佩之类的玩器,也都是不值几十两的便宜货。回乡之后修房子的钱都还不知够不够,又怎么拿得出锦衣卫千户得得上眼儿的人情?”
莫方,咱们虽然没钱,但有科技啊,等我翻翻化学书。
崔源给他换好伤药,先去了隔壁陪侍刘太医吃酒,他自己拿夹被蒙住头,躺在被窝里默默地翻书。
他记得宪宗皇帝特别爱服丹药,还弄了一堆传奉官,让宫里养的和尚道士都正经进了朝廷,于是就想抄个丹方给谢千户,让他炼出金丹来献给皇帝。可真正看到炼丹那一章时,他对着满眼的铅、汞、曾青、皂矾……实在不敢下手,怕皇上吃出什么毛病,反而害了人家。
再往下看,那些瓷器、珐琅、染料、日用化妆品之类的倒安全,但谢千户一个武人八成不感兴趣。
要送男人的话,还是酒最合适。
崔燮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立刻翻开酿酒工艺的那章,直接从清朝以后的酿酒技术和配方看起,挑挑拣拣,挑出了最适合北方酿造的浓香型大曲酒。
这种酒是高梁酿造,曲是大麦混合小麦的大曲,都是北方易得的材料,成本比起元代传入中国的糯米烧酒低一半儿多,酿出来的酒却清冽醇香,自饮或送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