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大亮,雨丝细密。
小镇仿佛被加了层面纱,空气带着沁心的泥土芳香,显的柔和又清爽。
温度不凉不热,恰恰能使皮肤每丝毛孔感到舒爽慰贴。
这样的天,最适合困觉了。
“姐儿,姐儿,该起身了。”
一面盘圆润,容色平平的中年妇人,在李玉情耳畔温声叫道。她着一件半旧湖碧色洒花绸罗绉裙,头发挽起,梳的简单大方。
来人是李玉情的奶娘杨嬷嬷,自小照顾她,情分不一般。
只见她双手灵巧轻柔的将绣着猫戏海棠的粉杏色床幔拉开挂好,再慈爱的看着床上的姑娘。
李玉情动了动,仍闭着眼睛,不肯醒来。
她才不想起呢!今天肯定是下雨了,正适合来睡觉呢!
在没穿过来之前,每到雨天没有课的时候,她都会美美的睡个一天。雨天时干湿合宜的空气,微微携带着花叶泥土清香的味道。和着缠缠绵绵的雨声,配着柔软的大床,有谁能拒绝呢?
“不要,嬷嬷,让我再睡一刻钟!”李玉情向着奶娘撒娇,随即用被子蒙住了头,转过身继续睡。
“姐儿近的来可真是爱上赖床了!”语气颇为嗔怪,不过眼里却是宠溺慈爱。
姐儿如今这个样子,才是鲜活灵透,有些人气了。那场病,果真是姐儿的大福!
杨嬷嬷自顾感慨着。
两个穿着藕荷色长裙,茜色印花马甲的丫鬟推门而入,皆豆蔻年华,是李玉情的两位贴身丫头。
身材纤细,似柳枝窕窕,鹅蛋脸,眉目清秀的是碧荷,最是开朗爱笑。
另一个子不高,微胖,挺鼻丰唇,眼尾上挑,自带一股风流意味的叫绿桔。平日里老实忠诚,倒和那副妖娆妩媚的长像不符。
二人进来后,轻手轻脚的将洗漱用的牙盐,热水,手巾等归置好。
“小姐还要等会儿再起吗?”碧荷走到杨嬷嬷旁,细声问。
说罢捂着嘴笑“小姐一下雨就赖床,这春雨滋润无声,房内的窗夜间也是闭上的。”
“小姐看不到外面,也听不到雨声,可是只要下雨,小姐必定赖着不起。”
“小姐是怎么知道下了雨?莫不是小姐像神仙一般掐指会算!”语气是满满的惊叹。
杨嬷嬷正在插花,用的是海外来的一种琉璃瓶。花是两朵白海棠,几朵粉月季,再并些黄色小野菊。
今晨下了雨,花沾了些春雨,显得格外鲜嫩多汁。
“就会取笑你家小姐,给小姐做的帕子绣好了没?这些日子小姐惯坏了你们这群小蹄子了,都会背后编排主子了!”杨嬷嬷语带笑意训着碧荷。
绿桔抿起嘴,也笑得眉眼弯弯。
片刻后。
“嬷嬷,我起来了。”李玉情起身坐着,随手将头发撩到背后。
这头发也太长了,很是厚重累赘。她本想剪短一些的,杨嬷嬷和紫墨都拦着不放,说是闺阁小姐们都是这样的。
由着绿桔碧荷服侍着洗漱完,李玉情挑了件月牙白色的棉布裙,棉布柔软,也没有花纹。
杨嬷嬷阻拦了半天又是说这衣服太素淡,说这材质粗糙不合身份的。李玉情还是坚持穿了,在家当然要穿睡衣了,只有这件看起来舒适又简洁,宜居家。
早餐是一蛊鸡肉青菜粥,几个小南瓜馅饼,几碟爽口小菜。
食过后,在廊下走了几圈当做锻炼,平日未下雨时都是在院子踢踢用鸡毛做的毽子,做套瑜伽,再逛逛宅子。
原主的身体很差,如今运动几个月,已初有成效了。
有人服侍,行动自由,李玉情只觉得这生活很是惬意慵懒,要是再来只猫撸撸就更健康快乐了!
算着日子,原来快到清明了,怪不得近来老下雨。
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