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臻山环视了一圈,果然没看到第二人的痕迹,坐下来喝了盏茶,又唠了几句家常,问起萧夫人近来可安好,并未见异样,就起身告辞。
萧臻山回到正院,永安侯夫人已经在屋里坐着了。见他回来就问道“你三叔可在家?”
“在倒是在,只是我觉得有些怪怪的。”
永安侯夫人宛若找到了共鸣“我就说是有些奇怪吧?”又问道“哪里奇怪?”
萧臻山凝神琢磨了会儿,又摇了摇头,起身道“也许是我想多了。”
永安侯夫人眼睁睁见他没头没尾地这么撂话走出去,颇有些扫兴地坐了回来。一会儿又吩咐丫鬟“西跨院那边多留意留意,三房有什么事都来禀我,三太太与我们相处日子短,恐怕会有些见外,有些话不会跟我们说。”
丫鬟称是下去了。
……
晋王认真办起事来还是不含糊的,交代了人回府办事,不到一个时辰去的人就抬着轿子回转了,王府原本就处处都有人负责各院落清洁,命令下达,也不过是重新看看,添置些物件便可。且这一去一回尚有时间打点。
为免引人注目,就不一道走了,皇帝仍乘陆瞻的马车回宫,宁王妃这边就交给宋湘和晋王夫妇。
皇帝这番决定,既把宁王妃给照顾好了,又回了陆瞻早前提出的要出府另住的话,等案子完了再提归宗的事,陆瞻索性就踏踏实实先呆下来,打定主意力翻案不提。
他一直把皇帝送到乾清宫,待离去时皇帝忽把他唤步“你母亲尚且在世,并且如今已住进晋王府的事,你认为该不该让汉王知道?”
陆瞻静默片刻,回道“俞妃当年确实有可恶之处,但汉王叔却未参与。这些年来他也规规矩矩,也是有大是大非的人。他不光是俞妃的儿子,更是大梁的皇子,除了出身之外,应该与父亲还有二伯他们没什么分别。孙儿以为,这件事若只瞒着他一个人,便是见外了。将来只怕也容易造成隔阂。”
皇帝深深看了他半晌,说道“这是你真心所想?”
“孙儿不敢欺骗皇上。”陆瞻俯身“孙儿前些日子受皇上叮嘱多琢磨太子殿下的行事,想当年若非殿下仁厚,父亲与二伯之间的关系只怕还要更僵,所以孙儿思忖,若是殿下在世,面对眼下这样的事情,他多半是不会把汉王叔排开在外的。家族和睦绝不只有单靠某一方面,每个人付出尊重和理解,一定会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皇帝忍不住赞赏点头,目光越见柔和“一则有容人雅量,二则有举一反三的敏思,很好。”
陆瞻惭愧“都怪孙儿从前太轻狂了。”
皇帝笑了,信手拿起案头一朵素日用来把玩的玉莲花,递过去道“你把这个给你汉王叔送去,顺带把你想说的告诉他吧。”
……
陆瞻捧着玉莲花出宫,太阳下还拿着把玩了好一阵,才放回盒子里收好揣着。
打发去十王府看汉王可在?自己驾着马后头跟来。
汉王打从被陆瞻和皇帝连番敲醒,就再不曾为俞妃之事纠结。再难过也不过是不去提不去想罢了。后来秦王妃之事突发,又让在场的他心下凛然,早前皇帝与陆瞻所说的朝中还潜伏有大敌的事,他初听也不过如此,直到亲眼所见,亲身所闻,才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摆在了他面前。
秦王府的降罪圣旨下来后,大理寺紧跟着颁布悬赏通告,要重新审理宁王一案。消息震惊了朝野,渐渐地为了得到赏银而四处搜罗起与案相关的证人证物的人也越来越多起来。
他滞留在京,原是为着等皇帝给他赐婚,如今朝中一堆事,自然也分不出心来操心他这个。他自己本也没有什么想法,每日里就关注起这些人。
下晌萧臻云和沈楠请他喝酒,他也就去了,沈家路子广,沈楠又帮家里打理庶务,他有什么线索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