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年纪大了,沈珀夭折后,她又怄气许久伤了元气,这个时候再怀孩子肯定比之前辛苦得多。
沈柏现在对她没什么敌意,更关心的是她腹中的孩子。
沈儒修一心扑在朝事上,多半不能好好照顾她,沈柏特意另外写了两张纸,叮嘱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再让沈儒修去请张太医帮孙氏瞧瞧,好好安胎。
给沈儒修回了信,沈柏想了想,又提笔给顾廷戈写了一封。
给顾廷戈的信就要简洁谨慎多了,沈柏没提自己如何,只简单说了顾恒舟这一年来在营中做的事,以及城中百姓安居乐业的现状。
两封信同时送出,沈柏松了口气。
其实要做顾夫人也不容易啊。
上一世她跟那些老匹夫打嘴仗,虽说有些危险,但下朝以后就是听曲儿喝酒,这一世做了顾夫人,她几乎天天都在往外跑,考量的事还不少。
清明节后,叶夫人登门来了一次,叶妙没跟着一起来。
那天沈柏起得颇早,正在后院琢磨木桩要立在什么地方比较合适,叶夫人便带着礼物来了。
沈柏做事干脆利落,不喜欢假意推辞,让小八收了礼物,又让小七送来热茶和糕点,和叶夫人一起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聊天。
顾恒舟置办下这院子,城里大多数人都知道,但顾恒舟没往府门口挂门匾,也没设乔迁宴,众人也就没机会来看看。
叶夫人是第一次来,喝到热茶,吃上糕点,和沈柏聊天也聊得很愉快,莫名有点感慨,顾恒舟那样冷面疏冷的人,能有个这么温馨有人气儿的家真是挺不容易的。
吃了几口糕点,叶夫人终于表明来意,恳切的说“妙儿不懂事,上次生辰宴请了夫人去竟然没告诉我们,这几日他爹在罚她面壁思过,多谢夫人宽宏大量,不曾与她计较。”
“叶小姐知书达理,不曾慢待我,我挺喜欢她的。”沈柏温笑着说,叶夫人眼底闪过光亮,随后歉然的说“生妙儿前我曾小产过,所以有了她以后夫君有些溺爱她,她想要什么基本都会尽力满足,导致她现在有些偏执任性,夫人放心,我们会好生教导她,不让她给夫人添麻烦。”
叶夫人是在暗示叶妙对顾恒舟有意的事。
她今日见到沈柏便知沈柏是能持家有智慧的女人,叶妙在沈柏面前是完全不够看的,更重要的是,沈柏和顾恒舟的婚事是陛下亲赐,婚礼在瀚京办得相当盛大,沈柏就算大度到同意叶妙跟在顾恒舟身边,叶妙也只能做个妾。
自己精心呵护养大的女儿,一扭头给人做妾,叶夫人如何能同意?
所以在察觉到叶妙的想法后,叶夫人和叶郡守都是一致的要把叶妙的念头掐死在摇篮里。
叶夫人这也算是明事理,没有盲目宠着叶妙,沈柏笑着说“叶小姐年岁还小,有些叛逆心很正常,夫人也不要太束着她,免得适得其反。”
这话说到叶夫人心里去了,她连连点头,降下心防,跟沈柏说了一些零琐日常,沈柏提了一句要设宴的事,叶夫人很是热情的给了建议,沈柏一一记下,第二日又找翠娘了解了下这些人的为人如何。
花了两日时间敲定宾客名单,沈柏特意买来纸张,自己设计了请帖式样,让小七小八帮着制作请帖,亲笔写了请帖,在寿宴前五日送出。
之前相府寿宴沈柏操办过一次,这次倒也算得上是驾轻就熟。
宴会前两天,周鹤用板车把做好的门匾送来。
宅院不大,这门匾尺寸也不大,三尺长一尺宽,两寸厚,紫檀木做的匾身,刷着棕色油漆,低调奢华,四周边框有精致的祥云刻纹,中间是苍劲有力的两个漆红大字顾府。
顾恒舟惯用行书,字体飘逸,笔锋冷锐,相当有气势。
路上怕有磕碰,门匾包裹得很好,打开以后,沈柏只看了一眼就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