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快步走到赵彻面前将他扶起来,温声说“陛下息怒。”
赵彻没应声,让沈柏扶着自己走出前厅。
相府没有扩建,除了客房,也就只有沈柏的书韵苑还空着,沈柏扶着赵彻去了书韵苑。
知道沈柏今天要回来祝寿,沈儒修事先让下人打扫了院子,还特意燃了熏香,倒是正好给赵彻用了。
一路进了屋,沈柏扶赵彻坐下,而后杵在旁边等吩咐。
赵彻掀眸看了她一眼,问“朕渴了,不知道倒杯水?”
“哦哦。”
沈柏麻利的倒了水递给赵彻。
这三年她被云裳照顾得太好,回来以后顾恒舟也没怎么让她做事,她都快忘记要怎么伺候人了。
喝了水,赵彻的脸色缓和了一点。
刚刚沈柏特意没关房间门,往外看了看,确定周围都是负责防守的禁卫军,试探着问“陛下,顾兄现在在哪儿啊?他是真的中毒了吗?”
沈柏问得小心翼翼,赵彻把杯子放到桌上,并不直接回答沈柏的问题,只是扬眉看着她,满脸写着一句话这也是你该问的问题?
沈柏最不怕的就是赵彻这样,腆着脸套近乎“陛下,我一直都是跟你站在一边的,咱们都是自己人。”
全昭陵敢跟昭明帝用这种语气说话,还称咱们的,只有沈柏一个。
沈柏没觉得自己大胆,笑得没脸没皮,继续说“陛下,赵氏的尸检你也听到了,现在的情形是,瀚京里怀有异心的人实在太多了,要一口气将他们一网打尽是不大可能的,但一些蹦跶得特别厉害的牛鬼蛇神该铲除还是得铲除,陛下你要是有什么计划,不妨说出来,有必要的时候我也好帮陛下打打配合,以保万无一失。”
沈柏笑着劝说,赵彻看了她一眼,垂眸把玩着手里的杯子不说话,沈柏反应过来,连忙又帮他添了杯水。
赵彻抿了一口,终于开金口说“顾爱卿没中毒。”
沈柏悬着的心稳稳放下,按照顾恒舟的性子,应该不会故意瞒着不告诉沈柏,今天他中毒应该是临时加演的戏码。
沈柏一脸乖巧,眨巴眨巴眼睛,示意赵彻继续,赵彻勾了勾手,沈柏凑得更近些,赵彻说“朕让他带一队禁卫军悄悄围了太尉府,天亮之前,朕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让他带兵进太尉府,生擒太尉姜德安。”
三年前赵彻登基不久,姜德安就告病请辞在家休养,姜家也慢慢淡出众人的视线。
这三年姜家人安安分分的在府上待着,只有一个姜琴瑟嫁给周珏做夫人,时常还在这些世家夫人小姐面前露个面。
姜德安是两朝元老,虽说过去几十年一直跟恒德帝明争暗斗,但在民间的威望还是很高的,赵彻才登基三年,若是无缘无故把姜德安抓了,必然会在昭陵引发轩然大波。
沈柏没想到赵彻一收网就是要擒贼先擒王,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赵彻弯眸,笑问“不是你先说要制造机会吗?”
“这话的确是我说的。”沈柏并不否认,“我能先问陛下一个问题吗?”
“你说。”
“陛下今日为什么突然让顾兄装中毒,你们是从哪里发现什么异常了吗?”
赵彻眼底闪过欣赏,温声说“是顾爱卿发现的,朕只是配合了他一下,置于究竟是哪里不对,朕现在也不太清楚。”
只有顾恒舟一个人察觉的异常,而且他还没有立刻告诉赵彻,而是将计就计假装中毒。
这不太像是顾恒舟的风格,沈柏隐隐有了猜想,对赵彻说“陛下想要生擒太尉,必然要先证实今日之事和姜家有关,我有一个主意……”
沈柏说着在赵彻耳边低语,温热的呼吸扑在耳廓,赵彻有片刻晃神,不过很快沈柏就撤身离开,期盼的看着他。
赵彻敛了思绪,沉沉的说“照你说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