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子也在二楼,只不过包间离沈柏他们的包间稍远一点。
他爹是睦州的员外,又是皇商,家中的茶叶每年都会直接送进瀚京,也算是在锦衣玉食的环境中长大的。
王公子全名王轩逸,是王员外的老来子,今年才十八,一家人当成心肝宝贝护着,生得肥头大耳,满脸油光,在睦州城中也是出了名的小霸王。
王轩逸出手阔绰,自十六岁以后,便成了清韵阁的常客,花娘见到他比见了自己亲儿子还要喜欢,今日王轩逸在阁里找不到满意的姑娘,花娘自是抓心挠肝,恨不得把绿尖和茶白两个小贱蹄子活剐了去。
沈柏跟着绿尖刚走进包间,一个镶金边点红砂的茶盏便砸到门口,沈柏下意识的揽住绿尖的腰,将她抱着后退两步。
茶盏碎裂开来,碎瓷片和茶叶溅了沈柏和绿尖一腿,茶白跪在地上,吓得肩膀瑟缩了一下。
花娘更是尖着嗓子骂出声:小蹄子,你胆子大了,竟然还敢躲,惹王公子不快,就算公子要杀了你,你也给老娘好生受着!
花娘骂着撸起袖子冲过来,作势要打绿尖,手伸到一半。被沈柏稳稳抓住。
花娘试着挣扎了两下,却没能挣,眼珠一转,又要骂人,沈柏幽幽的开口:王公子不是在找我吗?怎么我都来了还发这么大的脾气?
声音软媚,却又透着两分空灵高贵,瞬间显示出与旁人不同来。
花娘这才注意到沈柏戴了面纱,挡了大半容颜,只露出一双黑亮澄澈的眸子,身上的衣裙也很是保守,一点没露,唯有抓住自己的那只手高举着,露出半截白生生的细嫩手臂,丝毫不似阁里那些浸染了风尘的姑娘。
花娘狐疑的看着沈柏,还没看出个究竟,王轩逸眼睛发亮的冲过来,一把将花娘推到一边,抓着沈柏的手惊喜的问:你就是昨晚的美人?
沈柏把手抽出来,用袖子挡住,冷幽的问:公子不是能听声辩人吗?难道听不出我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这声音完全不似昨夜那般勾魂,反倒染着几分冷寒的疏离之意,明明身在风尘之地,却恍若高不可攀的雪岭之花。
王轩逸平日在清韵阁见过了阿谀奉承、上赶着往身上贴的姑娘,乍然看见这么一朵带刺儿的花,顿觉新奇,一点也没觉得被冒犯,反而赔着笑讨好:是是是,美人声音极美,与其他俗物截然不同,我自是能分辨出来。方才是我莽撞,还请美人莫要动怒。
沈柏并不看王公子,看见茶白跪在一地碎瓷片上,裙摆已被血水浸湿,冷声问:不知茶白姐姐犯了什么错,公子要如此责罚于她?
王轩逸找到心心念念的美人,自是火气全消,连忙让人把茶白扶起来,目光死死的钉在沈柏身上,为自己辩解:我有心想请美人游船赏景,这个贱人却推三阻四不肯让美人与我相见,我如此做,也是因为太心切了。
茶白痛得脸都白了,沈柏掀眸瞪着王轩逸:茶白姐姐伤得不轻,公子难道不打算送她去医馆诊治?
沈柏的眼神又冷又犀利。花娘在一旁看得心惊,有心想提醒王轩逸两句,让他提防一点这个来路不明的姑娘,王轩逸却被美色蒙了心,只觉得眼前的美人野性难驯,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尤物,恨不得马上能压着沈柏这样那样一番。
王轩逸连连点头:自是应当,只要今日美人答应与我同船出游,我立刻就让人请大夫来给这个贱人治伤。
这人虽然长得肥头大耳,像个没脑子的蠢货,倒还知道用茶白拿捏沈柏。
沈柏思索了片刻,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我们沦落风尘,命如草芥,自是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未免公子诓骗与我,先让我和绿尖姐姐一起送茶白姐姐去医馆,再与公子同游如何?
王轩逸自是愿意,刚要答应,花娘急急的开口:这事就不劳公子操心了,我自会派人送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