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野和缙玄清走过去,先与旁人一样,给祖母磕头上香,然后再将视线转移到慕容策寒的身上。
“祖父。”沈朝野轻唤了一声,然后朝向她颤颤巍巍伸出双手的慕容策寒走去,拉住了他的手,那熟悉的温厚感觉,让她眼涩。
“傻孩子,是长安那丫头叫你来的吧?她就是瞎操心咱们大人的事,其实祖父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到了一定年纪总要白头,你别担心,祖父很好。”慕容策寒温柔道。
被戳破心思的慕容长安吸了吸鼻子,看起来十分的可怜委屈,身侧的裴玉书只好轻声安慰她。
“祖父说的是,是我们太关心则乱了,现在瞧祖父虽一头华发,但是人却比之前还要硬朗许多了。”
沈朝野身后的缙玄清也走上前来,站在沈朝野身侧,温温的笑着打圆场,让这略有悲伤的氛围有些好转。
“到底还是阿清会说话。”慕容策寒微微一笑算是承下去了。
虽然他自己明白阿裴的死给自己造成了多大的影响,但是他不能将这些负面情绪传递给旁人,尤其是阿朝,她本就自幼失了娘亲,又不得亲爹关爱,如若这些再让她操心,岂不是自己的过错了。
“那祖母怎会突然……”沈朝野眉眼间有一丝愁色,她的脑海里全是与祖母欢乐的画面,可时过境迁,记忆中鲜明的人影,如今却躺在了冰冷的玉棺里。
慕容策寒叹了一声气,道:“她瞒着我们去了楚国,回来后就成这个样子了,不爱讲话,也不吃东西,原本我以为她是与楚帝生气了,结果没想到……哦对了,你祖母走前,留了一封信给你。”
“给我?”沈朝野一愣,与身侧的缙玄清交涉了一个眼神,接着又看着慕容策寒。
这祖父和祖母的感情如此好,可最后的一封信不是给祖父的,而是给她的?
接着慕容策寒便从自己的袖子中摸出了一封信递给了沈朝野,沈朝野收下,接着打开看了一眼,随即双眸一睁,神色有一瞬的不稳。
“怎么了,你祖母在信中可说了什么?”
“表姐,祖母写了什么给你,长安也要看!”身后的慕容长安也探头探脑的,但是却怎么也看不到。
随即沈朝野想了想,深深呼了口气,垂下手,看着慕容策寒说道。
“祖父,我有事与你说。”
然而沈朝野所说的并非是祖母留给她信的内容,而是便将这段时间京中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慕容策寒,也没有避讳着其他人,毕竟在这个地方的人都是她至亲的亲人。就连窦宇手上有先帝的废帝诏书都说了出来,还有她是如何让嘉靖帝自食恶果,改立窦风华为新帝的事……
慕容策寒也没多想,但是沈朝野说了这么多,他的表情却是十分的冷静,仿佛一点都不意外沈朝野说的话,更是点了点头回应沈朝野。
“嗯,当初祖父在京的时候就看出先帝对大皇子是寄予了厚望的,哪怕发生了那样的事,他虽表面不说,但是心底里是十分相信大皇子的。”
因为窦宇不似其他养在生母膝下的皇子,他是由先帝亲手拉扯大的,所以窦宇是个什么样脾性的人,先帝再清楚不过,所以当得知窦宇与窦秀苟且之事,他先是震惊,再是怀疑此事真假,后来还真的得知了一部分的真相。
虽然明知结果,但先帝还是把窦宇遣出京的原因,则是他发现窦濯狼子野心,怕他要是揭穿了此事,窦濯会狗急跳墙,而当时窦宇又羽翼未丰,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慕容策寒后来想到了什么,就问了一句,“对了,看样子你是见过窦宇了,那他现在如何?”
沈朝野过了一会儿,轻轻说道:“他将废帝诏书给我之后就去世了。”
“去世了?”慕容策寒一愣,继而恍然又感慨,没想到真是‘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