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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大风正从南方袭来,乌云压城。呼啸的狂风夹杂着落叶穿越街道,刮在纳萨诺斯脸上,生生刺痛。纳萨诺斯和老吴交谈之时还是阳光普照,但还未等他帮助老吴完成剩下的杂务——基本上是清扫堆满卷轴的书架一类的活儿——天色便阴暗起来。然后整座禅院渐渐陷入沉寂。
纳萨诺斯喜欢安静的氛围,在这样的环境中可以一直保持镇定。禅院的熊猫人基本上已经入寝。只剩下纳萨诺斯一个人精神饱满地在禅院内转悠。他想着,想着白天老吴给自己解释什么是“煞”,那个熊猫人当时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过于夸张了。
煞是一个人负面情绪的实体。老吴当时是这么个意思。他还说并不是只有熊猫人会被煞影响,任何踏足潘达利亚的人都有可能唤来煞魔。
让纳萨诺斯感到奇怪的是,这么多天内,他一直没有遭到煞的侵袭。他看了看自己的脚下,淡淡的影子在萤火虫的烛光中闪动。被遗忘者的内心是永不熄灭的怒火,是对天灾军团的憎恨,还有对未来道路的困惑。
愤怒、憎恨、疑惑,既然这三种负面情绪一直围绕着他,那为什么自己却没事?
“死亡让我都无法准确把握情绪了吗?”纳萨诺斯猜测说,也许他并不愤怒,也不仇恨谁,也不感到困惑。他只是自认为那样而已。
“与其说是无法把握,倒不如说是无从了解。”突然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纳萨诺斯转过身一看,禅院内的晚上还有老者在散步。眼前的熊猫人已经很老了,他身上白色的毛皮已经远远多于黑色,但眼周还是明晰地保留下来一圈黑毛。“愤怒不是生气;憎恨也不是厌恶;疑惑更不只是发问。”
“很好,老者。你成功偷听到了我的自言自语。那请问为什么你不去睡觉,而是要在这里打扰我的思考?”
“你真的想知道答案吗?”这位年长的熊猫人手里拄着拐杖,另一只手摸着下巴的大白胡子,然后笑着对纳萨诺斯继续说道,“或者你的疑问对你而言是否真的重要?”
“你在给我灌输哲学吗?”
“这是一个需要深思的问题。”熊猫人用鼻子呼出一口气,但他的语气依旧平淡,没有一丝涟漪,“你是真心希望解开困惑,还是单纯的想要体验知晓一切的成就感?在你想清楚这个问题之前,也许天禅院中的杂物活很适合你。”
纳萨诺斯在心中愤怒地咆哮着,却没有将之诉诸言语。他跟一个老头较什么劲。
“疑问对我而言是种负担。”他说,“憎恨和愤怒也一样。如果得不到释放,我会很痛苦。”
“噢,看来你并不了解自己的内心?”
“我的内心?”纳萨诺斯下意识将手放在胸口上。他想告诉老者他的心早就不再跳动了,也不会因为情绪而有所起伏。生者的那套对亡者没用。
“每个人内心的最深处是一只野兽,也是一件不能被使用的可怕武器。煞魔利用情绪攻心,你的思想会被麻痹,你的灵魂会被扼杀。无论你的肉体是否还活着,你都逃不过与那份潜藏的黑暗日夜相伴的命运。”
又是一大通奇怪的话,纳萨诺斯的眼睛眯了起来,话说回来,在天禅院住的几天内,他都没见过这个老者。“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万卷书不如万里路,你经历过后自会明白。”老者转身离开,在纳萨诺斯的注视下,他随着一阵风消失得无影无踪。
凋零者准备继续干着原本应该由老吴干的杂务,刚才那个熊猫人的话他不愿意去想,而且他还咒骂了对方。如果对方能够解决他的困惑,为什么不直接说出答案?说什么“要你自己去经历”的鬼话,总给纳萨诺斯一种“要想知道答案,就必须付出代价”的感受。
这种捉弄人的游戏他早已厌倦。
第二天,当老吴发现纳萨诺斯帮他把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