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笑着,身子一僵,拘偻着身子,笑声骤停,脸色变得苍白,眼睛暴睁,嘴唇蠕动几下,又突地张开,哇的一声,呕出几口鲜血来。
色当上前扶住哥舒翰的手臂,眼中含泪,关心地问“大…………二师兄,你怎么啦?”
哥舒翰停止呕血,倔强地推开色当搀扶的手掌,用衣袖抹去嘴唇上血渍,慢慢地挺直了腰杆,微仰起来了头。
哥舒翰目光淡然,缓缓地环视了大殿所有人一眼,目光待得瞅向林静白,凝定不动了,即儿,便挪开沉重的双腿,走向林静白。
纳兰平措条件反射地,双臂一张,将林静白挡在身后,眉头一竖,脸色一沉,怒视着哥舒翰,沉声呵斥“哥舒翰,你还要做甚?”
哥舒翰走近林静白,距离二尺来远,便停下了脚步,眼睛定定地盯着林静白,稍顿,突地双膝一曲,跪在了林静白的面前,手掌甩动,左右开弓,啪啪啪的,便给了自己几个重重的耳光。
哥舒翰脸颊瞬间红肿,眼中流泪,凄然叫道“净白师兄,我不是人,我对不起你,今生欠你的,来生再还!”说罢,冲着林静白咚咚咚地磕头如蒜。
哥舒翰磕完了头,直起上身,手中多了一把匕首,手臂朝内一回,匕首朝着自己一扎,登时刺穿了自己的喉咙。
哐当一声,匕首掉在了地上。
哥舒翰眼睛暴睁,嘴唇蠕动,双掌叠加着紧紧地捂住了喉咙,但是,自他的指缝中依旧涌出了的鲜血来。
哥舒翰身子一僵,就像一根圆木似的,侧身直挺挺地摔倒在地,然后,手掌一松,自喉咙的伤口处,便喷涌出大股的鲜血来。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场风突变,哥舒翰居然会挥刀自刎,向林静白以死谢罪,不由得吃了一惊,皆是一愣。
纳兰平措与色当反应过来,惊呼一声,冲上前来,抱住哥舒翰,一瞅,见哥舒翰已经气绝身亡,登时泪水长流,大放悲声。
色当见自己本来对不起林静白,没想到林静白非但没有报复他,反而救他于危难之中,如此大仁大义,顿时令他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现在,当色当见到哥舒翰如此,深受刺激,万念俱灰,也萌生死意,跪在哥舒翰的面前哭着哭着,突地抓起旁边哥舒翰的那把匕首,手臂往内一回,匕首便也狠狠地扎向自己的喉咙。
但是,匕首距离喉咙皮肤一寸之距,便停了下来,再也递不进半分。
林静白虽然遭到哥舒翰的戕害,人生凄惨,但是,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流浪,见惯了人间的生死,使他顿悟了人生的真理,看淡了恩怨,已经不再憎恨哥舒翰等人了,更遑论要报什么大仇了。
现在,林静白见哥舒翰突然自刎身死,深受震撼,心头闪过一丝惆怅与哀伤来,即儿,见到色当也要追随哥舒翰,走上自杀的的老路,眼明手快,手指一伸,便夹住了色当手中匕首的刀身。
林静白夹住了匕首的手指,轻轻一拧,一拉,便将匕首夺了去。
“够了!”
林静白怒视着色当,沉声呵斥“小子,金枪门的人已经死得够多了,不需要你来凑什么热闹,你若是执意寻死,就请死远一点,省的在这里丢人现眼,让人恶心!”
色当被林静白救下,心中越发愧疚,愈发痛苦,瞅着林静白,泪流满面,嘴唇蠕动,叫道“大师兄,我…………?”
林静白神色肃穆,目光幽深,想起往事,黯然神伤,稍顿,一声叹息,淡淡地道“色当,你要是觉得内疚,诚心悔过,那就好好活着,跟我回见枪山吧!”
色当听了林静白之言,无异于对他选择了原谅,心头一震,很是感动,待得回过神来,跪行上前,一把抱着林静白的双腿,扯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
林静白木雕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没有安慰色当,但是眼中也闪烁着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