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六十岁生日,陈旭要给她大办,白一不想大张旗鼓,中和之下,便只邀请了一些至亲好友去酒店吃饭庆祝。陈惟白特意从柏林回来为母亲庆生,沈久安也提前处理好工作,从香都飞往d市。
一大桌十五个人,不过分热闹,也不冷清,刚刚好。白一看着这一桌至亲至爱,笑的合不拢嘴,老天虽然让她的前半生受尽情伤,但是让她的后半生很幸福,很美满。
“小惟,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你老公呢?”陈旭侧头轻声问道,平时他们夫妻俩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来,这次借着妻子的生日就是想看看女儿女婿,没想到这个女婿,让女儿一个人回来不说,连个电话也不打。
“他最近很忙,实在抽不开身,爸,您别介意。”陈惟白随口敷衍道。
“真的吗?你俩没什么事吧?”陈旭总感觉有些不对劲,而且这次女儿回来看着憔悴了不少。
“没事,我们俩能有什么事。”陈惟白虽然笑着,眼睛却不敢看自己父亲。
“那就行。你看看你,都瘦了,这次回来多住几天,好好补补。工作不用太拼,还有爸爸呢。”
“我知道了,谢谢爸。”
饭桌上,从始至终,沈久安和陈惟白都没有一句交流。
……
陈旭喝的有些多,开不了车,沈久安亲自开车送他们回家。下车时,沈久安突然注意到陈惟白身上有一些不对,于是跟着进了陈家。
“久安,这么晚了,今天你就住家里吧。”白一挽留久安,自从母子两个相认后,两个人反而更加生疏,久安来陈家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不了,妈,我已经定好酒店了,明天一大早还要赶飞机呢。”他不是不想陪母亲,只是这里有太多他和陈惟白的回忆,他待不下去。
“你这孩子,怎么把自己逼这么紧,实在太忙就不用来了嘛,来回这么折腾,身体怎么吃的消。”
“妈,没事,我是个大男人,又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哪有那么娇弱,好了,您别担心啦,和陈叔叔去休息吧。”
“行吧,那你自己小心,注意安全。”
“嗯。”
白一以为沈久安立刻要走,因为以前他经常这样,只是这次没有,他走向陈惟白,把她叫去了书房。
“袖子拉上去。”沈久安语气并不友善。
“久安哥哥,很晚了,我有些累,先上去休息了,有什么事改天说。”陈惟白开门要走,被沈久安一把按住,连着衣袖也被他强行拉起。
大片的淤青在灯光下异常刺眼。
“别告诉我这是不小心磕的。”沈久安从未有过的严肃,就说呢,大热天的,她怎么还穿着长袖长裤。
“久安哥哥,这是我的事,你别管。”
“好,我不管,在你眼里我没资格管是吧,那就把妈和你父亲叫过来管吧。”沈久安去开门,被陈惟白拦住,两人的手就在那门把手上互相较量着,最终还是陈惟白妥协。
沈久安检查了她身上的伤,双腿,双胳膊,腰上,全是大片淤青,还有后背的划伤。
“这些伤怎么来的,你丈夫打的?”沈久安的声音有些颤抖,不敢相信家暴会发生在自己身边,还是他最重要的人身上。
陈惟白坐在沙发上点头。
“他为什么打你,他打你你不知道反抗吗?你长嘴不会说吗?你嫁给他是为了被家暴吗?我以为你找了真命天子,不成想竟是个屠夫,立刻离婚。”沈久安看那些伤新旧叠加,看来是经常性的殴打。
“不,不行的,他不同意离婚的,不然他会……”陈惟白突然收住。
“不然怎么样?说,不准再有隐瞒,否则我也不能保证不杀了他。”沈久安的青筋暴起,他疼爱入骨髓的女孩,却被人如此虐待,现在的他,真想杀了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