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将郎中、药铺掌柜和伙计组织起来,寻找干净大宅,设立临时伤员救治场所;最后,在城中尽量找隐蔽之地且坚固之所,安排老弱妇孺躲避战火。
这些命令都是城头上公子嘉一条一条有条不紊吩咐下来的。所有细节都是他和身边龙将军商量的结果。龙煖辰的缜密让公子嘉对这员猛将刮目相看,心说有将如此,赵国何以不胜。他却不知龙煖辰真正的心思和身份,只不断对龙将军的建议赞许有加。
一个时辰后秦兵向前推进了五里。一阵远程劲弩发出连珠鸣响弩箭宣告攻城正式开始。
赵军按照谭义老将军的战策,将城中所有战车一共五十多辆,全部排列在城外三里地的位置。战车前是层叠编队的赵国弓弩箭手,手持宽长青铜盾,等待秦军进入射程后,便射出如蜂飞雨洒般的箭雨,坚守不动地对秦军的前进做着抵抗。
秦军几十面战鼓擂响,号角高亢。悍勇的兵士在如雷的喊杀声中开始了第一次冲锋。
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和锐不可挡的高涨士气,让秦军如黑压压排山倒海的威压巨浪向赵军和肥累城呼啸而来。
前线抵抗的赵军几乎已经是肥累城里全部守军的半数以上,但也仅有四五千人。
双方经过几轮箭雨、冲锋与抵抗的拉锯战,距离正在不断的缩小。秦国的进攻还在继续。赵军凭借壕沟和路障做着输死抵抗。
谭义老将军手握一柄青铜云头鸟首纹大刀,如山不动地立在正中间一辆坚实的战车上。四周八个旗号令兵挥动令旗发令。前面三排青铜大盾兵士阻挡着敌人的来箭。
他目光坚毅锐利,粗大手掌握紧刀柄,青筋暴露,口中大声简洁地发出指令,从容地掌控着战斗的节奏。
传令旗号兵不断地变换手中的各色旗帜,指挥队伍变换阵型。
三排弓弩手依次轮换,向进攻的秦军射出羽箭。
秦军也早观察到这辆位于赵军中后方的指挥战车。大量的羽箭如携风飞雨纷纷向谭义的战车射来,一阵紧似一阵。
谭义一边挥动战刀拨打空中羽箭,一边继续传令赵军寸步不准后退。车前三排铜盾兵随时有被羽箭射中倒地的,旁边有其他的士兵迅速补上缺口,将铜盾高高举起。
忽然一只流箭带着呼啸“通”的射中了一个盾兵的脖颈。士兵鲜血喷溅向后仰倒。就在这个档口,七八支羽箭同时从这瞬间出现的缺口射入。
谭义手中大刀挥斩,羽箭纷纷掉落,却仍然有一只劲力十足的长箭“砰”地钉入了他的左肩。他向后一顿,几乎摔倒,但立即稳住身形,举起右手大刀,将露在外面的长羽箭柄“咔嚓”砍断,用刀拄地一下,迅速将刀再次举起。喊道“韩弩战队,疾风箭准备。”旁边绿色令旗平挥三下,赵军前队迅速变化队列。
不断有人中箭。可赵军射出的羽箭并不减少,无一人后退。
公子嘉站在城头毫不慌乱,按部就班的指挥安装了藤制车围的大车,去将前线的受伤士兵一车一车拉回城门。那些藤围大车入到城中时全部好像刺猬一样插满了羽箭。城中的青壮迅速将伤兵抢回,送往临时救治地点。
秦军的进攻仍未停止,在密集羽箭的掩护下,前锋部队一丈丈攻向前方。没有突破赵国设置的壕沟和路障前,秦国最强大的骑兵部队还没有发起冲击,在密密层层的步兵和车兵后面整装待发。
战斗在双方阵营中开始弥漫起血腥味道的同时逐步升级,益发紧张。
李牧独自坐在帅帐里,对突然将领们离去以后的安静感觉很不适应。好像这不大的空间里刚刚聚起看不见的压力,将他箍紧得胸闷气胀。
刚才帅帐里将领们的争论快把这帐顶子掀翻了。现在突然安静下来,反而让他原本十分坚定的心情,平添了几许不确定的忧虑。
帅案上厚厚几摞来自于肥累城的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