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生出皱纹,就像他的绝望,爬满了他的脸颊。
诩禅见他如此,心疼地说:“别急,耐心的等。再等等,会有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勇士,和不一样的道路出现。”
他听了老师的话,所以静静的坐着,任沧海桑田的大地,慢慢的从幼稚长出新的文明。
朝代更迭。他只是静静地坐在云洞结界中。等待着。等待着。
诩禅也在等。
他已经抛弃曾经的俊美容颜。因为每一次他想起羲和说的“我好想你”,他心中的刀割便会在脸上留下伤痕。
所以他脸上的皱纹不是时间留下的,而是深情一刀刀刻上去的。
他在千年里,收过无数弟子学生。来者不拒,悉心教导;去者不追,暗中观察。
云梦山的峡谷两侧各有一座高峰。左边的山峰名曰龙王峰,右边的名曰剑秀峰。
随着新朝替代旧制,不断有人中龙凤找进山谷拜诩禅为师。
诩禅在龙王峰上教他们六韬三略和明理审势;在剑秀峰上教弟子剑术武功和修真养性;然后他在山谷中撒豆成兵,教他们兵法伐谋和排兵布阵。
弟子们中间也会有几个让他留下印象的。
有个虎头虎脑的少年,雄心万丈。他有超乎常人的聪明和隐忍。他兵法学得最好,胸有韬略,变思极快。他的名字好像叫白起。
另一个双臂残疾的孩子,吃苦坚韧,博闻强识。诩禅可怜他,给他治好了他的双手并教他武功。虽然他的手臂依然很短,但双手已经不耽误使用。他的名字诩禅记得叫李牧。
还有一个孩子叫王翦的,从少年时就沉稳持重,胸怀远大。他最让人不能忘记的是总能未雨绸缪,抢占先机。
来来去去无数的弟子,可是诩禅始终没有等到他想等的人。
因为那些所谓得意门生,他们的眼中看到的只有权力和武力,只有鼻子下面方圆百里的战场,和与他们有着同样血肉的“敌人”。
诩禅没有让一个世俗弟子学生去过瀚海洲,没有教过他们结界秘术。
在乱世之中,有时候他也会周游四野,也会捡到一些资质不错的孩子,带回剑秀峰上跟他学剑。
学剑的弟子众多,但女孩子只有一个胖墩墩的小女娃娃。
他叫她囡囡。囡囡不叫他老师,只叫师傅。
囡囡是他在尸横遍野的旷野里捡到的。她第一时间拽住他的裤脚,就此再也不撒手。
囡囡并不是太记得住那些剑术,她跟着老师形影不离的,因为她知道,老师走到哪,哪里就有好吃的。
那些前来求学的各样弟子学生们,总是有无数五花八门的孝敬。
有时诩禅讲着讲着课,便见那胖乎乎的小丫头,忽然张开圆润的小嘴儿,右手五指搓起,比划着往嘴里扒拉。
这意思就是在说,该吃饭了。
有次诩禅对她说:“囡囡啊,不能总想着吃啊。”
囡囡说:“师傅啊,你教会了这么多人。这个那个,他们有哪一个不都是为了吃呢?”
诩禅想,可不是嘛。他还没有遇到不是为了吃的人呢。
还有次,诩禅和弟子们喝酒。酒到酣时,他们问老师的姓名。
诩禅熏熏然地回答:“是华胥国的王。”话说的口齿不清,含含糊糊。
那以后他就被讹传为姓王了。
只有不大点的囡囡第二天悄悄问他:“师傅啊,华胥国是什么?说说呗!”
后来囡囡会写字了。
“囡囡啊,你在记什么?”
“师傅我学写字啊。”
“我讲课的时候你不要乱记。”
“师傅我没有乱记呀。”
“交出来。”
“不给,不给,就不给!”
囡囡每堂课,比最好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