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来时,这客栈已经有客人了,是两个途经此地的和尚。
就是普通的和尚,穿着普通的僧衣芒鞋,光头,还烫了戒疤。
进了客栈,圆天自然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坐在靠里的桌边用素斋的和尚。
她眯了眯眼睛,表情不是很好。
亲卫去和掌柜的交涉,又去看了房间,这边几个人则坐了下来。
坐在窗边,圆天往窗外看,邺无渊倒了一杯水放到她面前,又仔细的看了看她的脸,也是担心她累着了。
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待在真元观,从未如此长途跋涉过。
不过,邺无渊可能是忘了,这一直跋涉的,可是枣红马,她哪儿就长途跋涉了?
水她也没喝,依旧看着窗外、。
看了好一会儿,她才转过脸来,又去看那两个和尚。
那两个和尚其实很朴素,面前的素斋也不多,粗馒头,开水。
仅此而已,可比她这一身道袍的低调素净多了。
邺无渊坐在她对面,微微歪头看她,又顺着视线去看那两个和尚,心里头一动。
在阳州城马长岐那园子里,她最后是去找元息了。
而元息,就是个和尚。
如今,又重新见到了和尚,他不知她心里头在想什么。
下一刻,却见她扭头环顾,一眼看到了在柜台那儿的马长岐。
“大侄儿。”她喊了一声,那边马长岐立即扭头看过来。
没有再说话,她只是朝他扬了扬下颌,那就是一个指令,叫他赶紧滚过来。
马长岐是深谙她这行动指令,立即便跑了过来。说实话,他在他这‘姑姑’面前的,可比在邺无渊面前更狗腿。只不过,他自己可能没什么意识,而圆天也没觉得任何不妥,她大侄儿,不听她的听谁的?
见他过来,她头又歪了一下示意他坐下。
马长岐真听话,就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他坐了下来,圆天也朝着他微微偏身,马长岐立即把腰弯下来更多,恭敬的等着他这‘姑姑’的新指令。
“看到那边的秃驴了么?”她说,眼神儿可冷。
马长岐扫了一眼,“看到了。”那可不进来就看到了。
“我告诉你,从此后,再看到和尚躲远点儿。他们啊,才是德行败坏,道貌岸然,打着慈悲为怀的名号,什么坏事儿都干。往后,你不准进寺庙,更不准与和尚来往,听到没有?”她说着,语气也严厉。
谁也没想她会忽然说这样的话。马长岐初初还以为,是因为她穿着道袍,是道家人,和人家佛门的和尚不对付,属于‘同行排斥’,才会这么诋毁。
不过,他看了一眼邺无渊,就发觉好像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她最后,是去找元息了。
他们直至现在还不知道,当时她找到元息后,发生了什么,或是说了什么。
今日,怕是她忘却前事之后,第一回见着和尚吧。这见着了,就如此大的敌意,没准儿,就是与元息有关。她不记着那个人了,也不记着发生了什么事儿,可对他的那种敌意和排斥还在骨子里头。
马长岐点了点头,自然是谨遵他‘小姑姑’的教诲了。
只是见邺无渊明显变了的眼神儿,他想了想,压低了声音,“小姑姑,你又缘何知道那些和尚道德败坏?”
“我就是知道。我告诉你的事情,还能有错不成?也就你是我大侄儿,你看我这般浪费口舌嘱托别人了吗?”他还质疑,她不高兴。
“没有错没有错,小姑姑说的,都没错。”马长岐赶紧应声,只是有那么点儿可怜邺无渊。她这但凡有‘好事’,想到的都是他这现任大侄儿。其实吧,想到的都是他邺无渊,可他又不能承认自己是‘大侄儿’,真是造孽。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