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马,朝着那边走,距离近了一些,她好像也听到了动静。
身体立即靠在了墙上,脸也转了过来,眼睛睁得很大很大,似乎是想极力的看清楚他。
相距五六米时,邺无渊勒停了马,他翻身跃下,身上的银甲碰撞,发出了些脆响。
也不知是怎么了,那姑娘忽然踉跄的迈出两步,之后就朝着他跑了过来。
白色的披风白色的衣裙在翻飞,她跑的极为不稳,长发也随之飘摇。
她的眼睛,应当是看不清楚,可是,却真是拼了性命一般的跑向他。
无论周边还是背后,全部都是死的,满目疮痍,血腥而残忍。唯独她是活的,娇怜美丽,虚弱又顽强。
不过五六米的距离,又像是隔着千山万水,她跑过来,好艰难好艰难。
数次踩到了横在地上的尸体,破碎的残砾,她都要摔倒。可似乎,就因为看到了他,知道他站在这里,所以极其顽强的支撑住了自己。
邺无渊一直没有动,甚至后知后觉的,他发现自己的呼吸都停了。只是在看着她,废墟和血腥远去,视线里只有她。
终于,她到了近前,他还未想好该如何开口询问,她就硬生生的,死命的扑到了自己怀里。
他身上的银甲好硬的,可是,她却恍若未觉,那纤细的双臂抱住了他,脸也贴在了胸前的护甲上,孱孱发抖,却又极其顽强,抓住了就不松手。
她这一下子用力过猛,偏偏还撞得邺无渊也向后退了一步。
垂眸看着抱住自己就不撒手的人,邺无渊的唇终于动了动,“姑娘?”
他这么一唤,那抱着他的人也不知怎么了,嘴里嘟嘟囔囔的说一些听不懂的话,像念咒语似得。整个人却缩起来了,一个劲儿的往他怀里挤,非要挤进他身体里似得。
可他覆盖着一身银甲,坚硬无比,她又怎么能挤进来?反而撞得她疼。
抬起双手扣在她肩膀上,想再说些什么让她平静下来,她却是根本听不到似得。往他怀里挤,眼睛也睁得大大的,几乎要贴在他的银甲上看了。
而她的手,也不知何时顺着他身侧银甲拼接的缝隙抠了进去,死死地抓着。
也是在这时,邺无渊明白了些什么,她是看到了他这一身银甲,才会扑过来,她认识这种银甲。
她一直在小声的胡言乱语,叽里咕噜的,偶尔夹杂几句他能听得懂的字,可是又不知是什么意思。
就这样不要命的往他身上撞,邺无渊也被撞得又后退了几步,他原本放在她肩膀上的两只手也抬起来了,实在不知该放在何处。
废墟血腥之中,他这英武的少年将军,恍似被绑架了一样。绑架他的只是个被吓坏了的小女子,他却素手无策。
蓦地,长街那边传来快马声,战马奔跑起来时,铁蹄触地,发出的声音极其响亮特别。
邺无渊抬眼看过去,却不想一直抱着他的人吓得够呛,她手指头还抠在银甲的缝隙中,整个人却顺着他右侧往后钻。
抬起手臂,任由她钻到了自己身后,躲到了后头,又严丝合缝的贴到了他身上。她那抠在铁甲里的手指头都被磨破皮了,但她摆明了毫无所觉。
一个小队快马抵达近前,勒马停下,兵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将军,抓到了一伙没来得及撤离的蛮子,钟卫已把人带到南城门了。”兵士也看到了邺无渊身后多出来的那个女子,不过并没有再多看,幸存的百姓罢了。
“好。”微微颌首,邺无渊自是也不会在城中停留。
要转身上马,一直贴在他身后的人却更加用力的抱他,甚至一条腿都抬了起来往他腿上绕,分明就是不想要他把她扔下。
卡在那儿,邺无渊努力的回头看她,她的脸紧贴在自己的银甲上,他也看不清楚。
僵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