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里都是这样,时不时的快马回营出营,马蹄声在回荡,几乎每次她都听得到。
这个时候,安神香都不太好使了。
翌日,如期到来,刚刚安睡了没多久的阮泱泱和那两个小丫头都是被营地里的练兵声吵醒的,他们可是起的太早了,太阳还没出来呢。
两个小丫头睡得好,倒是阮泱泱头一次赖床,翻身趴伏在床上,被子盖在耳朵下,几缕发丝散落在脸上,半遮挡住她的脸。
眼睛半睁着,困倦明显,大概是因为那份不易见的懒散,倒是极为妩媚。
“小姐,还不起呀?”两个小丫头睡了个好觉,起床后就生龙活虎的。
“我再睡一会儿。”哼了一声,说完她眼睛就闭上了。
两个小丫头开始做事,拿起水盆还有茶壶,她们俩一前一后的出了大帐。
阮泱泱继续趴伏着,随着呼吸,几根发丝也在微微的拂动。
“泱儿,醒了吗?”忽然间,邺无渊的声音在帐门外响起。
阮泱泱几许困倦,但迷糊之中也听到了,她好像答应了一声,但又更像是意识在答应。
片刻后,本就开了一条缝隙的帐门被从外推开,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泱儿。”他又唤了一声,还是听到一声哼哼。转头朝着帐外围看了一下,没瞧见小棠和小梨的身影,想了想,他随后便举步走进了军帐。
阮泱泱住在这军帐的右侧,床尾处还隔着一扇小屏风,衣物都挂在了那上头。
一眼就看到了她趴在那儿的样子,眼睫还在动呢,不像睡着了,又不像醒了。
就知她在军营可能不会休息好,毕竟她一直都生活在安静之中。
站在那里,邺无渊没有再走近,只是看着她,看着散在她脸上的发丝,随着呼吸,发丝在轻轻的动,亦如他此时浮动的心。
抿起的唇上扬了些许弧度,他看着她,动也不动。身不动,眼睛也不动。
趴伏在那儿的阮泱泱有那么片刻,好像感觉到有视线在盯着自己,她眉头动了动,随后眼睛又掀开了些。
模糊的视线里,看到的就是一个很高的人影矗立在军帐中,她放置在脸旁边的手一动,然后身体就卷着被子往后退。
自然瞧见了她那动作,邺无渊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她后退。那行军床不比寻常的床,她只那么一退,被子就滑落下去了一半。
“是我,别怕。”两步上前,他伸手抓住了被子一角,然而也只是抓住了被子而已,阮泱泱已经挪到了床边沿。
哪有那么利落的身手,她得益于自身没那么重,短短掉落,砸在地上,倒是也没怎么疼。
只不过,姿势不太好看。
躺在地上,一半的被子垂坠下来,阮泱泱就那么看着从床那侧越过来的邺无渊的脸,“这么叫人起床,可不太厚道。这是床不高,我自身又不重,否则再加上一些高度,根据重力公式计算,我就可能骨折。你赔得起么?骨折的话,即便最低被鉴定为轻伤,你也可能会面临牢狱之灾,还得赔偿我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等等。叫醒方式千千万,你有多种选择,出门不谨慎,亲人两行泪,已经是成年人了,你得控制自己。”
她就那么躺在那儿噼里啪啦,语气严肃却也很温和,就像个老夫子,在给自己的学生上课。
邺无渊双手撑在床上看着她,几乎都能瞧得见他头顶上一个跟着一个冒出来的问号,迷惑不已。
吱嘎!
他撑着的床忽然发出清脆的响声,邺无渊回神儿,立即直起身体,但已经晚了。明明这一整晚都很好的支撑了阮泱泱的行军床忽然间断了一条腿,然后它就朝着一侧栽了过去,砸在地上发出砰地一声。
至始至终,阮泱泱都躺在那儿没动作,倒是眼睛闭上了。
浆糊一样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