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泱泱的视线落在长阶尽头的山门处,等待着邺无渊的出现。
倒是小棠和小梨,眼睛不受控制的追随着那一行青衣僧人,连眨眼都忘了。
那马车只是为那位高僧准备的,他从容不迫的上了车,帘子落下,便也看不见他了。
其余的僧人步行,随着那调转过方向的马车,缓缓的离开了。
直至走远了,两个小丫头才回过神儿来,但还是各自几分迷离。
对视了一眼,都瞧见了对方的样子,随后就笑了。
“这么近的距离一看,也难怪城里的女子们天天跑过来听讲经。”小棠边说边感叹。在净坛时距离有点儿远,看不太真切,只觉得凛然不可侵。刚刚只相距四五米左右,她都觉得那高僧头上有圣光。
“是啊。”小梨点点头,她现在还有点儿迷糊着呢。
“你们俩啊,刚刚的行为已经属于骚扰了。一上午被数以千计的人盯着看,心里厌烦的很。往后再见着长得好看的人,你们控制不住自己就在心里念清心咒。”阮泱泱收回视线看向她们俩,还各自一副迷离的样子,她不由摇头。
“小姐,你刚刚没看那位高僧么?”小棠不信她没看。明明好几位青衣僧人,可好像盯着他之后,就越看越挪不开眼睛。
“看了一眼,觉得他不喜欢别人看他,我就不看了。他今日讲经,内容便是讲外貌的,叫大家不要过分的拘泥于外表,皮肉没了,大家都是一副骨架。”叹口气,道理是好道理,但他太出众了,由他来讲,不太能服众。
因为阮泱泱的话,两个小丫头不由又想到刚刚在寺中眨眼间就炸成了一滩血肉的两个僧人,好像的确是这个道理。不管生成什么模样,最后炸开了,就都是一滩血肉。
至此,寺中再也没有人走下来,阮泱泱猜想,那些没来得及离开的人,估计都被扣住了。
崇国寺是国寺,普通的小官员也不敢在这儿用手中的权势生事,但邺无渊不一样,再说,眼下情况的确要特殊些。
站了一会儿,她心里头舒坦些了,便进了马车。
只有她一人,靠着车壁,闭上眼睛,清空脑子,摒弃杂念。
这种放空很有效,是与寺中的僧人学的,就是那位这些日子为老夫人诵经超度的僧人。
因为放空,全身都舒坦了,甚至外面的声音也全部都听不见。
也不知过去多久,有很多的说话声逐渐的传进耳朵里,她回过神儿,那些声音也变大,是在寺中的人下来了。
深吸口气,微微活动了一下脖颈,听着外面的动静,倒是很快的就分辨出来了拂羽的声音。
听起来,他的语气可不是太好,似乎心情不怎么样,由此想来,在寺中大概是没有收获。
除了死了的那两个,就没有再找到其他可疑的人吧。
静静地等着,人声渐消,之后车帘被从外掀开,邺无渊进来了。
看着他从自己面前走过,旋身坐在了正对着车门的横榻上,面色倒是一如既往,也瞧不出什么来。
“什么都没找到?”她问,想必没收获,凭他的心理素质应该也不会沉不住气。
“嗯。”微微颌首,邺无渊看着她,许是因为没有阳光,他的眼睛看起来很是深邃。
“深入大卫,想必他们也极其小心谨慎。若是很轻松的就能控制住,那也就不算什么难对付的角色了。既然是狠角色,就必然棘手。”看着他,阮泱泱轻声的说着。她没有故意的让自己改变语气,亦如往时,不急不缓,让听着的人不由熏熏欲醉。
看着她,邺无渊也没说话。
他那眼神儿,阮泱泱都习惯了,带着一股让人想炸毛的审视。碰上个暴脾气,非得挠他不可。
就在这时,车帘再次被掀开,一身珠光宝气的拂羽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