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的让人提心吊胆,大气都不敢出,尽管有时可能也根本没做什么亏心事。
那就是气场,在沙场上磨练出来的。
看着他,在她这个视角,能瞧见他闭上眼睛时很长的睫毛。虽常年在边关,战事也不少,不过邺无渊并不是一个粗糙大汉。皮肤算不得特别白皙,但也不黑,墨发完整的束在发顶,脸全部露出来,干干净净,他真的挺帅的。
所以也不知哪年,他返朝,就引起了一阵小小的波动,都说他这少年将军英俊的不得了。老夫人那段时间也见了不少各府派来打探消息的伐柯人,不过也仅仅是几天过去,也不知从哪儿传回来的消息,说邺无渊恐女,并且恐的厉害。
甚至还说边关两军交战,东夷专门设立了一个女子前锋队,就是用来吓唬邺无渊的。
这种事,在盛都这个地方,会被放大无数倍,传扬了许久,单单是阮泱泱就听到各种版本的。
谣言嘛,谁信谁傻瓜,连老夫人都没放在眼里。
或许是因为她一直盯着他看,邺无渊也蓦地睁开了眼睛,下一刻,他转过脸来,便和阮泱泱四目相对。
阳光照在他一半的脸,半明半暗,不过,他长得真的挺帅的,阮泱泱看着他,下一刻便弯起了眉眼,“将军。”
邺无渊的视线在她明媚如花的脸上停留片刻,随后又转了回去,“嗯。”他答应,就一声,低低的。
府里的人都叫她小姑姑,连年过半百的大管家都那么叫她。不过,邺无渊从来没有,最多叫一句阮小姐。
他这态度,阮泱泱也不甚在意,前两次见他他都这样。
阮泱泱笑意不变,这是一种公式化的笑容,不过分冷淡也不过分热情,更可以说是一张面具。
“将军未来得及回家见老夫人最后一面,虽是遗憾,不过老夫人并未抱怨。临终时,叫我转告将军,她去见老将军了,要将军一定要保重身体。何时回来了,便去她墓前上柱香磕几个头,此生母子缘分已尽,将军切莫悲伤。”她轻声说着,一边转头看向供奉在高处的往生牌位。老夫人是个了不起的女子,最起码在这个时代,她这样的女子极其少见。
邺无渊没有言语,跪在那里,肩背挺拔。
他像高崖之上风雨都撼动不得的青松,经历了无数的风吹雨打,依旧坚不可摧,挺拔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