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跳起来很高,大营中的号角吹过多次,军队出营回营的,地面好似都在颤抖。
被这样吵得,阮泱泱也醒了过来,而邺无渊早就不知什么时候起来了,不在帐中。
换上衣服,简单洗漱了下,捆好长发,才走出军帐。
远山林立,其实官道距离这儿也不远,这儿的确是一处要地,守卫的线拉的很长。
军帐一个挨着一个,蔓延出去很远。空气其实是好的,可是又莫名的能闻到一股血以及什么东西烧焦的味儿。混合到一起,特别的恶心。
阮泱泱也不由的皱起眉头,喜欢打仗的,都是野蛮人。
问了一下亲卫邺无渊去了何处,他在与各将领议事,她便没往那处去,更没问魏小墨去了哪儿。
往稍远的地方走了走,可不就瞧见了远处医帐那儿正在忙碌的军医。这昨日忽然打起来了,受伤的也不少,那里军医来来回回的,忙碌的很。
还有包裹的像木乃伊一样的被抬着走,瞧着就疼。
有些时候,若是受了重伤,其实还不如一死了之。否则,接下来承受的,就是不知何年何月才会结束的痛苦。
她站在那儿正看着呢,魏小墨回来了,这货一路骑马在军帐的范围内驰骋,行为特别找揍。
亲卫跟着他,倒是特别像遛狗一样,就是这狗不怎么听话,翻天覆地的。
“老子可瞧见黄麟的人头了,还挂在那儿呢,都没人来给他收尸。这若是府里老头子还活着,非得把他的尸体赎回去不可,以彰显他的惜才爱将之心。”寻到了阮泱泱,他就自动勒马了,跳下来,跟她说刚刚所见。
“在你看来,他的头是活着的时候被割下来的,还是死了之后割下来的?”双臂环胸,阮泱泱微微眯着眼睛,白白的小脸儿软软的,又细致非常。
“那老子倒是没细看,不过我想,你那大侄儿也不至于那么差,还会等到他咽气了再割头。”魏小墨说着这些,瞧着心情还不错。
但凡换个东夷人,想必都会气怒不已,可他完全就不会。
阮泱泱笑笑,红唇如桃花,迷媚不已。
“老子见过在战场上,正拼杀时脑袋忽然掉下去的人。他眼珠子还转动了好一阵儿,从惊讶到惊恐,发现自己人头落地。还有被百步穿杨的箭枝从左耳穿过,沿着右耳钻出,贯穿了整颗脑袋的。我曾经特意的研究过,这种忽然间在毫无防备时脑袋掉下去的,那颗脑袋还会活多久,身体会活多久。”魏小墨说着说着就来了劲,妖瞳贼亮。
阮泱泱也有了兴致,因为邺无渊从来不会跟她说这种事儿,血腥之事,他一概不谈。
“会活多久?”当然了,脑袋所谓的活着,是大脑还未死亡。身体呢,则就是各处神经了。可是,她所知皆是理论,谁又真会像魏小墨一样,因为好奇,就真的拿活人做试验啊。
“这身体啊,死得快,喷血之后抽搐一会儿,就不动了。倒是这脑袋神奇,半盏茶到一盏茶之间,还会流泪呢。”他果真是拿活人研究过,并且从他得出这结论看得出,不止拿一个活人做过研究。
他就是这种人,什么反人类的事情都干得出来,可目的又极为单纯。
说真的,他才应是那种禽兽不如的家伙,上天造出这样一个人来,真是不知到底要让他做多少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