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算来算去,能满足这个条件的人家,也不会超过三千家了。
不过……业务居然出奇的好。
博陵崔家的人是最率先来贷的,他们拿了大量的地契,以及宅邸,还有谷仓粮食的凭据,直接登门,一开口就是三十万贯。
这是一个天文数字,三叔公听了,人都直哆嗦。
可来人却很真诚,实际上,他们的抵押物,若是以货值而论,是远超三十万贯的。
三叔公请了博陵崔家的人进来落座,让人奉茶,不禁苦笑道“三十万贯,这可不是小数目,你这是几乎将家中大半数的土地都拿了出来了,到时……若是还不上……这些可统统都要没收了的。”
“这个好说。”来人是个叫崔驹的年轻人,彬彬有礼地道“这是家中上下一致的意思。”
三叔公便又道“这贷款的利息,可是不低,一年下来,可是三成利,你要想好了。你贷这一年,今日三十万贯,到了来年,可就是三十九万贯了。”
三叔公倒是实诚,该说的还是说了!
崔驹只不断的点头“这些都知道,家里这边是议论过的,所以才决心希望钱庄能够伸出援手。”
三叔公这才道“如此,我这便让人办手续,不过得耽误一些时日,你也晓得的,抵押物可不是按市价算的,譬如一亩地,原本能卖十贯,可到了这里,就只能算三贯了。”
“这是理所当然的。”崔驹道“规矩崔家自然是懂得的,我们是有声望的人家,早就有备而来。”
三叔公便不再多言了,这等事,属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钱庄现在主要是陈家和皇家把控,倒也不担心还不上的事,至于博陵崔家,那可是名门望族,抵押物若是足够,那么也没有不借的道理。
倒是三叔公多嘴的问了一句“敢问一下,你们贷这么多的现钱,所为何事?”
“这个就不便说了。”崔驹认真的道。
“哎哎哎,你看老夫这嘴。”三叔公摇摇头“实在抱歉的很,本不该多问,那么……就说到这里吧,你回去等消息。”
那崔驹于是开开心心的回府了。
这崔驹是个极聪明的人,又是崔家的后起之秀。
实际上……打贷款的主意也是他第一个想出来的,他了解了一下,陈家的贷款利率很低,三成利,说难听点算什么,这若是在乡下,利滚利,驴打滚,不知高了多少。
何况博陵崔家和清河崔家不一样,清河崔家当初从股市撤出,弄出了大笔的现钱,现在靠着瓷瓶,如今身价已经暴涨了一倍以上。
这是极可怕的数字,像清河崔家这样的人家,恰恰是因为庞大,经过了数十代人的积攒,所以才有了这巨大的家业,可家业越大,其实增长越慢,如今靠着这精瓷,一下子风生水起。
同样都是崔家,算起来,清河崔氏还只是小宗,难免让隔壁的博陵崔家眼红了。
现在人人都需要钱,谁有了钱,买了瓶子就能大赚,现钱不够的博陵崔氏,终于还是决心孤注一掷了。
当然,博陵崔氏算准了这个,还是比较克制的,博陵崔氏以土地和田产巨多而著称,贷这三十万贯,其实只是拿出了自己的三成土地而已。
而今土地不太值钱,毕竟粮食的产出太慢,无论和股市还是和作坊相比,收益都很低下,更别说和这精瓷比了。
崔驹算过账的,三十万贯,统统拿去买精瓷,只要长势好,两个月时间,就可以将借贷的利息钱赚回来了,其他的十个月,几乎就是净赚。
而至于如何将精瓷卖出,他倒是一丁点也不在乎,因为市面上有的是的人在拿真金白银来买,想卖出多少便是多少。
所以这一次……博陵崔氏,也要拼一拼。
几日之后……钱终于到手……博陵崔氏在长安的店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