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辞说着,躺回榻上。
还没发生的事就不想好了,她很想送母亲离开京城,但真要一行动,肯定会有人发现端倪,这样反倒成了她心虚的证据。
既然自己早已布了局,又何必自乱阵脚?
只是皇帝那个人心计很深,要骗倒他不容易。只要皇帝发现一点端倪,她想要脱困而出就难了。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慕辞好好待在永安宫,哪里都没去,但关于独孤连城的消息就不曾断过。
有人说独孤连城的病又变严重了,严重到识人不清的地步;也有人说独孤连城的病好了许多,因为齐誉医术厉害。
慕辞不知道哪种消息更可靠,但她以为,齐誉的医术确实了得,有齐誉在,独孤连城短时间内不会有生命之虞。
这日李玉来到永安宫,据说是齐誉请她前往延福宫,想要她来劝皇帝,放下以前的心结。
齐誉觉得治病当治根本。
只要先把皇帝的心病医好,再来医治皇帝的身体,这就不是什么难事。
在整个后宫当中,慕辞无疑是皇上最亲近的人。旁人说的话皇上听不进去,但慕辞有这样的本事。
更何况,皇上的心病一定是关乎后宫秘事的,也只有像慕辞这样的身份,皇上才有开口说真话的可能。
这个人,只能是慕辞,前提是慕辞愿意帮皇上一把。
慕辞知道齐誉的话是对的。
噬魂草会把感观无限放大,连带心间的痛楚也会无数放大。有时候情感上的缺失,远比身体上的疼痛来得更加煎熬。
可她为什么要求独孤连城呢?
她明明恨不能把他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都还给他。
慕辞去到延福宫的时候,独孤连城正在批阅奏折。他脸色苍白的样子,让她想起先皇。
先皇和独孤连城的五官本就有相似之处,此刻独孤连城病态的样子,就更加像先皇了。
似察觉到她的注视,独孤连城抬头看向她,搁了笔,朝她走来。
“皇帝,陪我去外面走走吧。”慕辞打破沉默。
她也不知道能不能解开独孤连城的心结,但她对前朝的秘史还是很有兴趣。
每个人性格的铸就一定跟成长的环境脱不了干系,哪怕是生于皇权之家的独孤连城也不会有例外。
这回慕辞把独孤连城带到了储秀宫。
她在榕树下坐定,独孤连城挑眉“你带朕来此处做什么?”
“还记得何昭媛滑胎一案吗?”慕辞说着,索性拉独孤连城坐在自己身边的竹椅上。
独孤连城抬眸看向榕树,“这棵榕树就是当初作案的地点。”
慕辞想借此阐述什么?
“但凡美好的事物,都可能是罪恶的源头。后宫这个是非之地,是权利的最中心,亦是各大家族的角力场。成功者,可能爬上中宫之位,失败者得到的大约是一丈白棱或是一壶鸩酒。为什么明知这么凶险,大家还都在不遗余力往上爬,不过是诱惑使然罢了。”
慕辞说着看向眼前的参天大树“这棵榕树是储秀宫一道绝美的风景,同样它也可以被人利用来当杀人的工具。”
何昭媛腹中的小生命,就是这棵树下殒落。
“那又如何?”独孤连城声音冰冷。
“云德妃去世的时候,皇帝还小。小时候看不明白的事,长大后你肯定明白的。应是你母妃挡了他人的道,才死于非命。”慕辞端正颜色,点到正题。
如果不揭开独孤连城的伤口,它只会在时间的沉积中腐败溃烂,不如索性揭开他的伤口,让他畅快的痛一次。
“你在皇宫浸淫长大,自然也当知道,你母妃是权利下的牺牲品。只不过,她是失败的一方,最终……”
慕辞还没说完,独孤连城一声冷笑“你懂什么?!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