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零四章 雨夜忧思(1 / 2)

深夜。

萧山晚风客栈里的人们似都已坠入梦乡。

任屋外雨声嘈嘈不为所动。

这或许便是习惯的力量吧。

更有一“夜猫子”不嫌吵闹,推开窗,爬坐到窗台边,一边观雨,一边赏月。

只是,那“夜猫子”的双眼似乎没有聚焦点。

说观雨吧,其所见为一片虚无的黑,不见半滴雨自穹顶斜斜打落。

说赏月吧,其所见悬于夜空的那抹淡光,不过是层层叠叠贴附于一处的破碎花瓣。

这“夜猫子”看样子更像是“睁眼瞎猫”。

直到那“夜猫子”的眼睑微翕,那对本如锐剑的眸子才慢慢添上了神采。

纵然如此,天上那轮缺月在那对眸子中,仍不是天下间唯一的月。

或者说完全无有月的模样。

而像是残影层叠、虚实难辨的圆月弯刀!

这将残月看成弯刀的“夜猫子”自是姜逸尘无疑。

之所以在众人皆睡时唯他独醒,除却这些天实在睡够了外,无非是心下难安。

心下难安之处源自这雨。

自五天前行道遇雨始,这雨便没停过。

大雨之下,车马寸步难行,五日间他们只走出了十里地。

所幸萧山地势还算高,山中唯一一个像模像样的客栈恰好无人借宿,这才让他们一大帮人马暂有遮风避雨之地。

否则只凭两辆马车,他们还真顶不住这无情大雨。

然而,数日之前,他们以为这夏日初雨当是来得快去得疾,稍待上一时半刻,顶多等上个一天一夜便当歇了,谁知他们这一歇,便是五日。

姜逸尘只当这江赣境乃多山地,虽时已入夏,可这山中气候要稍稍潮湿清凉些,这才会有这般“春潮带雨晚来急”的景象。

不过他这想法不出一日便得到多方面否定。

依客栈的老板、老板娘、三个跑堂伙计、一个厨房伙夫以及两个包干客栈清洗工作的当地村妇口中所言,这连日大雨当真是他们生平仅见!

无怪乎姜逸尘对这晚风客栈的人员构成情况了解得如此详细,实在是闲得慌。

若非客栈离最近的村落还有些距离,姜逸尘恐怕都能将村落情况给摸清。

从客栈中人和当地百姓口中得知之事越多,姜逸尘便越发感叹个大道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洛飘零再如何精心布置,老伯再怎样竭力配合,又岂能料见这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雨?

感叹过后姜逸尘便再也轻松不起来。

受困大雨之中,多日不得行进,绝非什么好事。

多呆一天,危险便要多上一分。

若这雨下上个十天半月不停,于时他们这一行恐将自成瓮中之鳖!

万幸今夜有月高悬,不出意外两日之内雨势当减或停。

彼时轻装减行,若能尽快走脱出这暴雨连连之地,局面才会有所改观。

是以今夜晚膳时,众人齐聚于堂中所议便是明两日重新整装上路之事。

再度启程自得定好出发路线。

至于原定计划路线则是走不得了。

因为通往野猪林的桥断了。

听当地村民所传,是上游峰山的堤坝给冲垮了,于是这下游的石拱桥也跟着遭殃。

众人摊开姜逸尘备的那份地图,研究了大半天,还询问了客栈老板和老板娘的意见。

最终得出绕行凝露岭,走那凝露台为最佳路线。

那凝露岭既带个岭字,说明地势还是要高些。

地势高便无有山洪为险。

加之路不陡、坡不峭,最难行之处于百年前被时任皇帝当作诗天画境之地特意修缮,近十里路由青石板转铺就,极利于车马行进。

唯一弊端便是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