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局者未能察觉到的问题所在。
冷魅听得很仔细,自也发现了姜逸尘未言明的用意。
过惯了谷中的清平喜乐,又怎会去惦念谷外的光怪陆离?
冷魅本有些暗恼姜逸尘自作聪明,想着姜逸尘也看不见,便发着自己的呆,任由姜逸尘兀自说着。
奈何屋外雨声虽大,却毫无节奏变换,只是一味唰唰唰地下着,相对而言,屋中除了小野猪那时有时无的鼾声外便格外显静。
纵然姜逸尘谈吐声响不大,可字字都清晰入耳,冷魅再如何装聋都无济于事。
听得久了,便也听进了心坎里,听得越多,那抹秀眉便也缓缓蹙得越紧。
她的目光不再游移涣散,不再不知何处安放,而是落在了门外如帘如瀑的大雨上,她似乎从中品出了一丝警告意味,这清贫喜乐的日子可能随着这个男人的到来,或说随着谷外局势的大变,也将断了,她得为此做出些改变。
冷魅静静地听着姜逸尘讲述完两盟巨头殊死相搏后出现的诡异变故,讲述完他选择跳桥而下之时的场间情况后已过去一个多时辰。
这一个多时辰里,夏雨始终倾盆。
好在屋子是高脚屋,屋外雨水顺势而流,全然不需担心积水过甚倒流入内。
这一个多时辰中,冷魅自始至终未发一言,复又沉默了许久,以致于姜逸尘惊恐地以为自己所述太过无聊乏味把人家都念叨睡着了,轻声叹气呢喃着罪过,才听到那淡漠的声音响起。
“你觉着哪儿最不对劲?”
冷魅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在她眼见魔宫宫主自身难保,江湖暂无自己存身之所时,便义无反顾地跃桥而下;当她打定主意救起溪间那具“死尸”,便快刀斩乱麻尽自己所能去救;当她隐隐发觉不久的将来后再不能在谷中安逸闲适地待着,便决定揪出眼下必须着手处理的问题,然则,她毕竟没有亲身经历百花大会当日之事,全凭姜逸尘口述也无法做出准确评断,只能寄望于姜逸尘观察到的疑点来作为突破口,遂有此问。
听到此言,姜逸尘没急着答话,而是仔细盘点起心中的各种疑问来。
他觉着紫衣侯不对劲,但那日在哭娘子言语的引导下,他已推断出其中一二。
只是紫夜轩与沙海坞一战及紫衣侯最后也现身在阴阳桥边,着实教姜逸尘再不敢将之简单地与“莽夫”二字联系在一起,更不难想见紫衣侯身上藏着的秘密或许不少于他。
他觉着清明大师对听雨阁的袒护不对劲,毕竟清明大师可是嵩山少林寺的方丈,莆田少林寺也以嵩山为尊,那么清明大师便代表着整个少林,虽说洛飘零窃印一事多半为谣传,但一个名门正派之主如此袒护着外人,除却大慈大悲的佛心和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自我牺牲精神外,难道没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他觉着红尘客栈不对劲,红尘客栈中的每个人来历都不简单,他们在争夺武林盟主过程中的比斗表现绝无法叫在座任何一人感到心安,更会去猜测这股强劲的势力究竟隶属何方?而最后,封辰的死难道真的与宁逍遥毫无干系吗?
封辰的死自然也不对劲,鬼魅妖姬与封辰二人皆是全力施为,鬼魅妖姬虽落得重伤倒地的结果,可她未尝不能以重伤为掩饰在与封辰的对战中做些手脚,令在此之前因耗费大量心力而麻痹大意的封辰终暴毙而亡。
而在封辰死后,啸月盟一干人等的表现也并非全是从心而为,啸月盟内部也不见得是铁桶一块。
不对劲之处太多,便是百花大会前夜那些伏击鸡蛋等人的诡异刺客,幽冥教这些邪门魔教真正的行动指令和行动意图,还有大乱之末突兀现身的朝廷来兵等等处处都透着不对劲。
这些不对劲无法归而为一,却不难从中挑出与其他不对劲有着似有似无盘根错节联系的那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