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恽辉认为严云星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因此带了全部新练的夏军偷袭五仙军中军粮队。然而令他大感意外的是,严云星并没有让粮队屯于通西铺周围的粮仓,这一路追查下去竟还在大军之后,且毫无防备,岂非上天助夏?
“整整二十车,恽将军,抢吧?”魏不羁眼红了,想抢粮以作补给。没办法,白树春阳虽然接收了他们,也分拨了部分兵马让恽辉训练,但粮草是真给的少,短短半个月,马都饿死了好几匹。
恽辉却不为所动,令道“既定方针不变,全部烧掉,张指使,下令攻击!”
张百涛暗道可惜,即命弓弩手点燃火箭,一声令下,夜空被密密麻麻的火箭覆盖,好似一颗颗坠落凡尘的流星,瑰丽而又壮美。
然而在中军粮队看来,这番景象无论如何也称不上美丽,刘处大声叫嚷“所有人躲到粮车底下,死了可没人收尸!”可还是有腿脚慢的身中火箭,火不致命,箭穿人心。
更多的火箭目标直指粮车,“砰砰砰……”二十车粮食先后燃起大火。夏军魏不羁指挥骑兵全速冲下斜坡,意图围剿五仙军数百运粮兵,同时刀盾兵也列阵下坡,犹如一股盾甲洪流,就要推平一应阻碍之物。
偷袭粮草的任务进行得很顺利,顺利的有些超乎恽辉的想象,他犹自不信严云星会露出如此大的破绽,快速冲进粮队要挑开一车粮食时,却闻到了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气味。
那是小时候在清贫的老家,爷爷让他捡柴枝,他辛辛苦苦捡了一天,回去却被教训了一顿,一堆潮湿的树枝能燃着吗?你看一看,能燃着吗?
他燃着了,那是一股树叶焚烧又带着水汽蒸腾的异样气味,正如同现在粮草车冒起的滚滚黑烟,再过片刻火势就会越来越小,直到全都由浓烟代替。
“哗啦!”
他一枪挑开粮袋,或完整或烧残的树叶洒落半空,原来易燃之假象只是粮袋外的一滴火油。远处从粮草车底下冒头的刘处哈哈大笑,明亮的眼神中充满了戏谑和嘲弄。
“给我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恽辉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可道人之古怪,如你所愿时心生怀疑,怀疑成真时又恼羞成怒,不是“贱”的慌么?
及时赶到的紫衣、火儿可不允许恽辉再“贱”下去。两抹紫光接连削去接近刘处的骑兵头颅,十道白光顷刻贯穿十排刀盾兵的心脏!人未到,兵已至,其后更有漫山遍野的中军将士从斜坡摇旗而下。恽辉自知中了圈套,不再恋战,令兵士呈防御之势徐徐撤退。
紫衣火儿不令追击,将运粮队成功救走后赶回通西铺。真正的粮草自然是在通西铺,早先被将士们化整为零,分带入铺。但这时候的通西铺却陷入了危机,白飞飞姐弟遭白树春阳伏击后,大败而逃,夏军兵锋自抵通西铺,竟欲图直捣黄龙!而另一边独孤裘与彭三花的对战也已近乎尾声,彭三花汗如雨下体力渐渐不支,一不小心兵刃脱手倒插入石头缝里,独孤裘顺势贴身,前贴后钳制双臂,就要将彭三花摔倒在地!
彭三花浑身散发出的汗臭和黏糊糊的触感让独孤裘甚是恶心,但他知道这一背摔下去对方不死也残废,因此强忍着胃里翻涌的酸水,大喝一声,将彭三花整个倒举空中,瞅准地上插着的尖刀摔了下去!
可惜这一招没能奏效,因为五仙军的领军是两个人。周符一直密切观察两人的战斗,早在彭三花兵器脱手时就偷偷绕后边去了,在独孤裘完成撘手、钳臂、举高高等一系列背摔动作时,正好出手,一拳砸向独孤裘腋下!
周符曾在开封郑王府当差,见识过外邦人的摔跤术,面对此情形,如要直刺独孤裘要害,那独孤裘定会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彭三花摔落,不死也半残。但若是拳打腋窝,独孤裘就会觉得伤不致命,腋窝又会使其手臂发软,也有些微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