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手段。
薛雷、章莹莹、操线人这几个,一时也说不出话,原来观景平台之上,还进行着另一场交锋,而他们竟一无所觉——就算人家摆明了,也是如此。
不在场的人不提,薛雷和操线人的视线,此时都聚在罗南身上,却看不出任何端倪。
罗南的气色仍不太好,身后的防护玻璃带着弧度,他靠着不怎么舒服,便辛苦调整倚身的姿势,好不容易觉得舒坦点儿了,又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一下。
稍隔一秒,蛇语通过黑甲虫发话:“罗君的意思是……”
“回答你刚才的问题。”罗南倒似来了谈兴,“你刚才问起我的秩序框架问题。按照评价黑甲虫的标准,那里面包含了两个齿轮,一大一小。”
罗南说得简单,内蕴则要复杂得多。
两个齿轮,大者为“格式塔”,表现为“外接神经元”以及寄存其中的灵魂力量。修神禹在授课时,称其为“外法”,说它像一座巨大冰山,法度森严。
小者则为“目窍心灯”。罗南十日修行,有所进展,是他形骸体系的延伸,可火候未到,只算飘浮在冰山外的舢板。
大小齿轮从一开始,就有某种“耦合关系”。罗南从格式塔那边转注灵魂力量,使目窍心灯迅速发展壮大,这是其一;目窍心灯与格式塔信息互通,交叉定位,这是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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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后者,最初的时候,黑甲虫也好,操线人也罢,罗南观照其“生命草图”时,外都有迷雾遮蔽,形成干扰。新的耦合关系成型后,如风过间隙、光照下土,二人的生命草图,甚至整个星河图景,都拂去大半暗云浊雾,层层透彻,神妙无方。
这种细节,罗南不可能讲出来,他现在开口说话,与其说是与蛇语讨论,还不如说是借“述之于口”的过程,进一步梳理他已经渐具雏形的思路。
所以,他根本不管蛇语是否回应,自顾自地讲下去:“我的问题在于,两个齿轮不在一个数量级上,挨得又太近,缺乏合理结构,就算产生耦合关系,磨损冲突也难以避免。”
他脸面转往海天池方向,笑了一笑。他明明自爆其短,可这罕见的表情,却让那边的操线人心头发怵。
“要让体量差异巨大的齿轮之间形成联动,特殊的结构是必须的,中间环节是必须的。就像‘魔鬼鱼’,它在水晶柱里面横冲直撞,杀戳无数,靠得近了就是死路一条;可只要离得稍远些,很多小鱼小虾可以靠着它留下的食物残渣,很滋润地活着。”
操线人不自觉往脚下看,看到半截,才醒悟过来,这话题跑得也太偏了!
就是蛇语,眼下也有点儿跟不上节奏,最终只发出一个意味不明的感慨:“罗君,当您用独有的方式去思考的时候,着实让人敬畏……然而本质上我们还是俗人,离开世俗层面太远,并不是好事。”
说话时,黑甲虫猛地向前迈出一步。
薛雷不知道事态发展到何种地步,可他保护罗南的职责不会改变。当即也是微微躬背,进入应战状态。
罗南暂停了只有自己才理解的“交流”,充血的眼眶指向黑甲虫丑陋变形的面孔,可最终只是一扫而过,随即垂下眼睑:“不是要讨论吗?”
“我很担罗君目前的状况。”
蛇语的关怀,就像黑甲虫的脸面那样,只剩一层干瘪的空壳。说话间,浅绿毒幕也无声无息地向中央合拢,幅度非常小,非常谨慎。
黑甲虫也向前推进,速度不快,可那份重心随时移换的飘忽,已有其全盛期的七八成味道。
薛雷既要注意毒幕烟气,又要锁定黑甲虫,还要顾忌罗南的状态,心神分裂,着实辛苦。
偏在此时,薛雷听到身后罗南清晰的吐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