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琚只能盼望,之前的事情过于复杂且荒诞,在其中发挥了重要、特殊作用的唐立、左太还有那个帕瓦,尽可能地吸引伍执政的注意力。
哦,伍执政如今还不在……某种意义上这更可怕的。
下面的人为了秀忠心、表立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就比如昨晚带队去抓人、并考虑制造意外的陶琚自己。
越想越是毛骨悚然,陶琚也知道,自家手下没有死伤的,应该还在万华酒店那里待命,但这时候,他绝不敢过去会合。自家带的兵自家知道,只要上面一个命令,他大概就会被枪顶着脑袋送过去。
于是,陶琚再看了眼万华酒店,视线转到完全相反的方向,准备到城里随机找个地方喘口气,找相对可靠的人物打听一下消息,再与亲娘联络。
他吸了口气,走下码头,看了下监控位置,便向左转向,找一个路灯照不到狭长区域,快步疾行。
可就在这时,有人在他耳边低语:“错了,我是说方向。”
陶琚一个激灵,多年军事训练掐死了回头的本能,而是快速矮身闪躲,结果下巴撞到硬物上,紧接着,铁箍般的胳膊扣死了他的肩颈,强行将他矮下的身形再提起来,呵呵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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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衣服都换好了,你往哪儿走?”
陶琚有一瞬间的窒息,手脚应该还有一些本能的反打,却绵软无力。
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家体内植入的智械结构,都在无意义地“空转”。这家伙除了勒紧他脖子,应该还用了强力干扰设备,非常老道。
陶琚努力转动眼珠,只看到那人皱巴巴的军服袖子,另外就是贴身感受到对方身上透过来的一些潮气湿意。
这时,那人又开口了:“陶少校,你个当长官的,怎么能把自家的兵扔下呢?尤其死伤那么惨重,就算不去医院,也起码回去冒个头啊!”
“你是谁?”
陶琚艰难开口,说这话的时候,他努力保持嗓音的平静,但他自己也不确定效果如何。
后面那人低声咝咝发笑,好像是一条吐信的毒蛇:“你确定真想知道?”
听到这个回应,再想想不久前亲历的事件,陶琚心底本能地浮现出一个答案,他眼皮不受控制地抽搐。
这时,背后那人又给他一个向后勒转的力道:“走吧,好好去当你的长官。”
草!老子今晚是撞了太岁?
陶琚几乎要尖叫,也亏得他现在心态崩无可崩,最终只是长长叹了口气,再看了眼箍紧他脖子的手臂以及军服长袖,低声开口:“当兵的长年累月在一起,生面孔是瞒不过的。你要是想通过这种方式逃过追捕,会很蠢。”
是的,他已经猜到了这人的身份:
帕瓦,那个在东七二五区折腾犹嫌不足,又不远千里,跑到东八二四区闹得天翻地覆的通缉犯。
某种意义上,这家伙就是毁掉陶琚前程的罪魁祸首:如果不是他冒充汤宇的心腹,到这儿来撺掇代理人还有伍嗣恭,陶琚就不会带队到万化酒店抓人,不会因为抓人失败被反制,不会由此惹来“瓢虫平台”一锅端,也不会脑袋一热反杀到“钢玉号”上去,更不会让事态升级失控到这种地步!
陶琚盯着帕瓦的胳膊,几乎要张嘴咬破那军服长袖,从里面撕下一块肉,生嚼下肚。
身后大约是刚从海里钻出来的帕瓦,继续低笑:“你这胆怂嘴臭的小崽子,谁想当你的手下?老子是四夫人派过来保护你的司机加保镖,一大早就要陪你去探望左太,登门致谢。”
陶琚听到“探望左太”这个关键词,就是身子剧颤,头皮发炸:他的心思,从未与人言道的心思,也就是刚刚才萌发的心思,怎么就如此轻易地从这人嘴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