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此刻,舱室内彻底断电,一片漆黑,甚至有些冰冷。
“三号机”刚性框架结构再度受到高压挤迫,大幅变形,但很快又是剧烈颠动,多半是彻底丧失热量的机体,被火岩鱿弃若敝屣,抛于脑后而不顾。
如果火岩鱿真有脑子的话。
“再忍一忍。”允泊仍是从通讯频道里发言,“我的‘残像转移’起码能瞒过它三到五息时间,我知道你现在不好受,但就是忍吐血了也要咽回去,形神框架混乱失衡很正常,回头入院梳理一下就好。”
罗南确实不好受,但也不至于到“吐血”的程度。
没有了火岩鱿的“定向干扰”,形神框架的混乱趋向就缓解了许多。罗南躺在地上,细细体会这种自从他“觉醒”以来极少有过的感受……
唔,好像也不是太少,最近也有的。
这种力量结构元素震荡失衡、混乱不堪的状况,他刚从“纯大君”处听到逾限神文“我”字音的时候、后续观想回忆的时候、不知不觉“改版”练习的时候,感觉貌似也差不多。
只是这几日罗南在“我”字音上愈发熟稔,回忆观想时,便是诸般结构元素震动激荡,也都在他掌控范围之内,他还借此检视“魔符”“雾气殿堂”等,琢磨这些似属外物,又与他浑融如一的结构元素的深层性质。
习惯了“掌控”之后,最初的混乱记忆倒模糊了。
既然“我”字音可以让他的力量结构元素从混乱失衡到稳妥掌控,那么用在这里,也是可以的对吧?
一念至此,罗南便在心头观想回忆那个似熟悉又陌生的音节。随着那印象中的、似乎已经改版变形的声音在思维记忆空间里轰然震动,罗南的意识中也自然显现出那个仿佛“舞蹈神人”般的复杂符号。
“我”字音在大脑中往复震荡,犹如隆隆天鼓,“舞蹈神人”也在砰訇声中,旋转摇曳,激昂灵动。
几乎是一瞬间,罗南的形神框架就开始了新一轮的震荡。
奇妙的是,这波震荡越激烈,先前错乱失衡的感受就越是轻微,几个呼吸的功夫,“摇摇欲坠”的“不周山”便回归了常态,便是震荡未休,也只当是风起山林、雷鸣绝顶,化阴诡之灾厄为天然之节律,再无根基动摇之危。
罗南心神自然舒缓,便是身外骤起闷沉爆炸,卷得半残废的“三号机”再度起伏晃荡,他也平静以对,心跳呼吸微之又微,真如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