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自己身体的痛,几句没有任何意义的谩骂……似是出手打骂自己的婶婶,更痛一些。
自小傅梨就觉得自己的身上,或者说,整个傅家,有一团疑云,终日笼罩着。
傅梨知晓,自己怕是被蒙在鼓里,但清楚一点,就算自己开口问,那个面目狰狞的婶婶,也不会告诉她真相,便隐忍下来。
至于苦吗?
譬如,被小镇顽劣不堪的孩子堵在巷子里逼着她从脚下钻过,最后拳打脚踢;又或是被堵在窄巷里,将她辛苦抬来的水桶打翻。
这些事,似乎是有点惨,但也就是皮肉遭点罪,心里却是无所谓。
再大的苦,她都挺过来了。
直到宁无心出现。
一切疑云才似是有了合理解释。
诚然,这个给她解惑的宁家少女,同样不安好心,出于利用她的心思,但她多少能够从中察觉到一点善意,很是莫名其妙的善意。
这也是她之所以愿意给予一部分信任有关系。
傅梨千回百转的心思,宁无心看在眼中。
她抬起手抹掉脸上的雨水,也不再继续往她伤口上撒盐,揣摩着掌心跳动如雷的墨蝉,脸色逐渐惨白,似笑非笑道:
“所以,你至少也得感谢我,不是我的出现,这两条鲜活的生命,就要为了你,为了你们傅家,死在这囚笼里!”
宁无心还耍了点小心眼,没有告诉傅梨——这两人就算是死了,神魂也仍旧会得以保存,终有夺舍重生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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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呼吸声瞬息变化。
略微急促。
宁无心笑意未减。
天生宿慧者,心思必然极重。
就算小孩从小经历过很多事,心性颇有几分坚韧,但到底说起来,也就是个七岁稚童,表面上无所谓,但内心之中突然的一阵翻腾,必然是有的。
只是她却不打算给傅梨将心中的某股波澜平息的时间,接着问道:
“我想,你见过你们傅家那位了吧?嗯,也就是你的嫡亲祖父……”
若没有,很难解释小孩身上某种被开发的潜力,有点超乎想象。
一番身手,竟完全不逊色于施展武道技巧的宁赤颜。
傅梨脑海中不禁闪烁一道很是糟糕的身影,一个很窄的书肆,一口诡异的枯井,她眼睛闪烁了一下,没有说话。
宁无心:“既然见过了,那大概也就知道,其实你们傅家并不像外人想象中的那么破落,至少,不是只有你们这小猫三两只的模样。
至于你那位在小镇之内,堪称只手遮天的祖父为何要躲躲藏藏在宝通巷的书肆里,大概与他密谋的某件很‘惊世骇俗’的大事有关。
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需得你自己去问。
至于他为什么不自己告诉你,不方面跟你接触,许跟这一点挂钩,又至于为什么通过我告知你,涉及一桩交易与你无关,不便多言!”
就着傅家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宁无心说了不少。
待雨停,她话音恰好落下。
傅梨脸色不是很好。
当然了,照脸色而言,依旧是要比宁无心多一丝血色。
蹲在院墙上的黑猫更是只能用“满目惊悚”来形容。
宁无心预估着小孩大致消化完这些陈年秘辛,说到了元澄。
“以元家小孩的脾气,不会太轻易接下那块牌子,大概就是你送到了元家,那元家那温婉的举人娘子已经告诉你牌子的来历与作用了吧?”
傅梨也不愧为“傅明镜”。
待宁无心此话一落,便问道:“这就是你今晚来找我的另一件事?”
冷静的完全不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