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
意识到这件事,阿绫都不敢置信,但事实摆在眼前。
小姑娘对于自己的猜测很兴奋。
所以不经意间瞥向宁无心的目光带着幸灾乐祸,且充满了深意!
小半刻钟后。
笨重铃音回荡,蹒跚艰难前行的脚步声也随之靠近。
见到宁无心,元澄一张胖乎乎的脸乐出了一朵花。
顾忌着傅家的小瞎子,元澄只给她使些眼色,没有出声,而后似是想到了什么,抬起手中的油伞朝着她晃了一晃。
宁无心点头,却不动声色,阿绫也没注意到这一幕。
直至行至窄巷一半,她才冲着阿绫指了指油伞,又指了指风雨欲来的天色。
阿绫不是很乐意,可还是咬着牙,转身回宁家院子。
她跑回来时,果然下起大雨,雨幕遮天蔽日。
等她跑到傅家,元澄正躲在破烂的瓦檐下避雨。
他手里的油伞没了,宁无心也不见了踪影。
阿绫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忍着惊怒,询问元澄:“我们家小姐呢?”
元澄实话实话:“小药罐子说想四处转转,一会儿就回来!”
阿绫哪里会信?
她四处看了一眼,犹豫衡量了片刻,最后咬咬牙,决定去找宁无心。
九曲巷,顾名思义,九曲十八弯,占地是青石巷四五倍大,人口也是长生镇最多的一处,有两百多户人家。
当然,多是穷困潦倒如傅家一般的破落户。
青石巷到九曲巷傅家这一条窄巷,平时来往人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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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绫出身九曲巷十分清楚,想着不会碰到昔日的熟人,又没办法反驳宁无心决定,便咬牙跟进。
眼下宁无心“失踪”,阿绫不由暗恨:
[那药罐子一定是故意的!]
却无可奈何。
自己吃宁家的喝宁家的,拿着宁家的钱。
再不甘愿,都得硬着头皮走进另一道宽巷,去找那药罐子。
尤其是想到宁老婆子,不知为何,阿绫胆寒到了极点——
“好在现在下着雨……”
阿绫捏着伞骨的手越发惨白,脚踩着被雨水泡的泥泞不堪的泥道,那颗极为要强的自尊心仿佛又一步步陷进了深渊……
一刻钟后,还没找到宁无心,雨却停了下来。
阿绫不敢将油伞撤下,咬着牙,不得不走进熟悉的巷口。
恍惚间,她仿佛听到有人在喊她。
她听出了来人的声音,眸中瞳孔一缩,脸色略有些僵硬。
好在来人并不确定她的身份,她穿得太好了,衣着光鲜,就像是大户人家的姑娘。
九曲巷的泥腿子见到,声音不由自主便弱上三分,又自认低人一等,生怕认错,冲撞贵人,更不敢靠近了。
意识到这一点,阿绫捏紧伞骨的手心顿时松了不少,深吸一口气,也不回应,自顾自地走着。
油伞遮掩下,阿绫眼角余光看着那人一步三回头,最终离去。
雨后没多久,九曲巷便又活了过来,大人急着赶去东来街、东九曲巷打水。
各家各户的小孩便又凑到了一起,玩水,爬树,嬉笑唱着古怪口音的童谣……
一瞬之间,阿绫仿佛回到幼时,粗俗不堪的童谣,又一次在耳边回荡……
[绫阿九,有娘生没娘养,长得丑,亲娘跑,亲娘还是个私通货。暗结珠胎生阿九,出生就是个狗杂种,爹不清,祖不明,没饭吃,抢狗食,不知羞呀不知羞……]
她眼前忽然就是一黑,似又一次陷在九曲巷的泥沼里,翻不了身……